。但是随着释义的逐渐完善,这个“因”时不时又会变成了另一颗树上某条枝杈的一部分。有时候,几个平行工作的小组甚至会从同一个“果”追溯回十好几个截然不同的因,记录之间的逻辑关系又一次变成了一团乱麻。
于是他们干脆放弃了树状结构,开始使用一种网状结构来联系所有发生过或者没发生过的事件,D37F站记录的“事实”在这张巨网上,就像星空中那些只有编号没有名字的微弱亮点一样。这些零散的事件记录和刘铭全叙述的事件之间存在着联系,但是却没法解释为什么ART-35的现场人员要跳进介面层,出现在水下摄像机的镜头里。
在这张巨网中,有几个话题牵扯了大量的连线。无论调查人员多想把他们所知的事实放到整张图表上最主要的位置上,他们都必须给那几个重量级话题留出足够的空间。
刘铭全反复提到他们进行了水下爆破,在谈话中出现了两千多次,在文字记录中少一些,六百多次。然而在视频记录中,0次,零蛋,没有。
事故调查团队在事件发生之后不久就看过所有的视频记录,不光是看,他们在显示器前经历了不知道多少次3月11日。他们同时还复查了所有的数据记录,就算傻子都看得出来水下从来都没有发生过爆炸。
但是既然刘铭全讲了那么多关于爆破实验的事情,整个团队只能再进行一次复查。这个过程非常令人沮丧,他们再怎么努力,也不可能从记录中找到没有发生过的事情。
从事件之间的关联来看,那次爆破实验和所有与“ART-35撤离现场”之类的记录相关。刘铭全说他们在撤离路上遭遇了山洪、伏击、海难,没有任何一次是真正“撤离”了的,至少刘铭全自己都没有幸存下来。在所有撤退行动的记载中,ART-35最远抵达了新加坡,却在进港之前被一艘美军舰艇撞沉了。
这同样也是一系列从来都没发生过的事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