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
“好吧,反正今日有没有什么发现,而且也快要过午了。”
三人辞了尼姑向东乡走,此时庵里一位夫人扶出来个哭哭啼啼的妇人。一边零零星星的听得她在说些什么识人不清宠妾灭妻之类的。
江扶摇好奇的看了她一眼,妇人皮肤微蜜色,掩着脸在哭,只是身量骨架有些太粗大了,正正好高出她旁边那位夫人一个头。
两位相互扶着上了马车,背后跟了个十四岁未及笄的姑娘。
三人没有多留心,东乡不远,从庵堂行了一刻钟就看见东乡正轴齐齐整整的一列牌坊。青石、麻石、楠木、包金……巍峨之下让人喘不过气的压抑。
“我们几人先去问了里长,说我们可以先去住在俞家。”苏菀林眉眼弯弯带笑,今日没穿道袍,身上一件湖绿色绉纱裙,衬得肤色更加晶莹。
她身边除了沈音几人外还站了个没见过的女子,十七八岁的样子,除了娇艳还多了一分稳重。正是玉灵门的大师姐周明瑶。
“说起来东乡怎么会有这么多的牌坊。”江扶摇看着那些牌坊心里发寒,守寡十年为节妇,节妇里面又有几个可以有牌坊。
“说起来这些牌坊里面一半是宁家女儿的呢?”查露儿掩嘴娇笑,脸颊两边是艳丽的桃粉。发间一只蝴蝶簪翅膀一扇一扇的,耀得人眼睛挪不开。
“听说俞家家规严谨,小师叔你怕不怕?”查露儿抿嘴笑,眼神飘向陆乘风。
沈音哼了一声,道:“人家的家规,我触犯了干嘛?治家严谨正好防了某些东西作妖。”
俞家是东乡大户,可惜子息不丰,宁家女儿嫁进门三年就绝了户。留下个母女两个一个守寡一个待嫁。
庭院里面没有时鲜花草,而是一排排的参天古木,可惜人丁稀少,压不住这分肃穆庄严,倒是阴森森一股鬼气。
几个仆妇在收拾屋子,江扶摇正好帮着周明瑶放行李,大件小件的从储物袋里面拿出来,他心里忽然有些想知道苏菀林的行李里面是不是也有这么复杂。
几女安置好了,众人去拜见俞夫人,花厅里面陈设素净,左右两列的乌木椅上铺着半新的扎染靠垫。
俞夫人身上衣饰也素净,只在发间插一支白玉簪,身边一群粗壮仆妇,个个沉稳安静。
互相打量了一会,俞夫人道:“虽说你们几位小道长都是同门,可是男女七岁不同席,我看不如这样吧,几位在我这里留了午饭,夜间就宿到里长家去,如何?”
“也是叨扰了。”常行之几人乖乖行了礼,心下有些奇怪,但也无法反驳。
午饭间两拨人也是分了开来,江扶摇只道她是守节避嫌,可是私下里又跟顾惜相较起来,更觉得不舒服了。
“听说俞姑娘也擅长针线?”苏菀林看她脸色讪讪,上去搭话。
若江扶摇在这就会发现,那位在庵堂里面哭哭啼啼的妇人竟有如此神通,短短半日就和俞夫人亲密无间。只是俞家姑娘脸色不太好。
俞家姑娘仿佛遇见了救星一般,忙点头道:“不如我们去我绣楼里详细说说。”
“那位杨夫人,什么来头?看穿着举止,不像是人家的主母。”
“我也不知,今日忽然在庵堂里面撞上的,自称是北直隶人士,说夫君宠妾灭妻,被逼无奈来投靠亲戚,又说亲戚去的早,巧言令色惯是个会讨巧的,哪里像是个会遭小妾欺侮的。”
“况且即使是北地人,身量也太高了。”
两人说着说着开始聊起了时兴花样子,俞敏还给她打了两个络子玩。
江扶摇这边进了里长家,里长这边房屋倒是比俞家宽敞也富丽些。而且人气也足。
见了众人,里长倒是高兴,说最近不太平,有诸位小道长压一压秽污邪崇他也安心些。
里长姓刘,家里两个儿子已经成家生子,三人一一见过。常行之看他们有些惊慌,每人画了几张安神定惊的符。
入了夜里,江扶摇躺在床上翻来翻去,刘家床太软,睡得他腰疼,心里想起现代的席梦思,暗自叹息。好在刘家屋子多,几人分开了住,否则非被他烦死不可。
夜里庭院内树叶一阵沙沙声,不知是落雨还是风吹,清晨就看见满地的落叶。檐角的雨露未干,滴答滴答的向下缓缓滴水,石脚上一排小坑泛着白亮的光。
俞夫人斜靠在太师椅上望着屋檐一滴滴水珠落下,忽然好像想起了什么一般脸颊飞红,随即又叹了一口气。
过了半刻,俞敏等人过来请安,一群姑娘整整齐齐站在一起,个个水灵。
吃罢早饭,俞夫人说是要外出踏青,俞敏心里不喜杨氏,找了个借口待在家里。几个姑娘围过去陪她解闷。
俞家大宅这边风平浪静,可是刘家.......
“啊——”
江扶摇一大清早就被仆妇的尖叫惊醒,真是.......杀猪一般的嚎叫。
被这么一吵也睡不下去了,他满脸不耐烦的推开门,嘴里还在嘟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