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城市,没有了刺眼的阳光,星辰下的钢铁森林显得如此迷离,霓虹闪烁,车来人往。那些不为人知的欲望流窜在大街小巷,那些不曾见的疯狂,不曾听的悲伤,都像是剥去了外衣,就这么赤裸裸的展现在人们面前。
呼!秦智站在酒店房间巨大的落地窗前,看着这城市满眼的繁华,他点燃了一支烟,慢慢吸着。
已经过去多年,看惯了高处的风景,现在自己似乎已经不再恐高了。
他在那儿站了许久,抽完了一整包烟。
今天是七夕,情侣的节日,可他没有情侣,所以他不过节。他今天一整天都呆在房间,吃饭都是让服务生送上来的,他不想下去,因为那样看上去会显得自己很孤单,那些成双入对的人会让他生出忧伤的情绪。
“唉!”他轻轻叹了口气,抬起双臂,张开,在原地转了一圈:“七夕啊,真是......美好的夜晚!”声音很轻,他的视线在那些星辰之上,他笑着,那些闪烁的尘埃在他眼中勾勒出那些女孩儿的模样。
“啊!”他把身子摔在柔软宽大的床上,发出闷闷的声音,然后呆呆的望着天花板。
过了片刻,他站起来,走进了浴室。
这个澡洗了很久。天气燥热,人也燥热,他需要好好冷静一下。
“呼!”他穿着白色的浴袍躺在床上,双手放在脑后枕着,偏头看着窗外。有月光透过玻璃窗照进他的眼眸,他的目光渐渐失去焦距......
“他还演着那场郎骑竹马来的戏,他还穿着那件花影重叠的衣......”
手机响起,来电话了。秦智随意地伸手往旁边摸了摸,拿起手机,举在自己胸前,看着上面的来电显示,就那么看着。
任君兮。
是她的电话,但秦智没有接。他就那么看着,静静的,看着。
过了一分钟,悠扬的歌声戛然而止,她挂了。秦智就那么看着黑掉的手机屏幕,半晌,手落下,将手机摁在自己的胸口。
砰,砰......
那是心脏跳动的声音,通过胸膛的起伏传导到手机上,有些急促。秦智看看窗外,又回过头来望着天花板,笑了笑。
呵呵,她又听不到。
“衰草连横向晚晴,半城柳色半声笛。枉将绿蜡作红玉,满座衣冠无相忆,时光来复去......”
淡淡的歌声从他嘴里传出,一点一点,飘荡在这空荡的房间,碰到墙,又反射回来,传到他自己的耳朵里。
“他还演着那场郎骑竹马来的戏,他还穿着那件花影重叠的衣,他还陷在那段隔世经年的梦,静静和衣睡去,不理朝夕。”
声音渐渐高亢。
“他演尽了悲欢也无人相和的戏,那烛火未明,摇曳满地的冷清。他摇落了繁花,空等谁记起,为梦送行的人,仍未散去。
还有谁陪我,痴迷看这场旧戏,还有谁为我而停,谁伴我如衣......”声音收住,他长舒了一口气,转头望向窗外,那里,灯火通明......
不知过了多久,秦智迷迷糊糊地在床上躺着,似要睡去。手机突然又响起,他醒来,愣了一会儿,慢慢拿起手机,一看,是白子开打来的,他长舒了一口气,不知是庆幸还是遗憾,随即又嘴角向上一扯,笑了笑,接通电话。
“喂!有啥事?”
“刚任君兮给你打电话你没接?还没看开?”电话那头问道。他们三人高中都是同学,彼此都很熟悉。
“她告诉你了?”秦智顿了一下:“我刚在洗澡,没注意。”语气轻描淡写。
“哦,那就好。”白子开也是一顿,片刻,整理好了话头,说道:“听说你回国了,任君兮就找我要了你的电话,想跟你说来着,但你没接到,那就我告诉你算了。”
“说吧。”语气依旧很平淡,他已经许久没跟任君兮电话联系了,只是偶尔在MSN上与她寒暄几句。他半年前换了电话号码,没有告诉她,只是把她的电话保存了下来,不过一直没有拨过去。
“她要结婚了,”白子开的声音顿了一下:“你,没事吧?”
“没事,我能有什么事儿!”他笑了笑,气息有些波动:“你继续说。”
“新郎是钱世仁,就是她那大学同学。”
他停了片刻:“哦,知道了。”声音有些闷。
“她......”声音拖长,白子开不知道到底怎么说下去,但他还是说了出来:“她联系不上你,就说先把请柬放在了我这儿,二十六号,农历七月二十,就在柳城。你,会来吧?”
“嗯,我过几天会回柳城一趟。”他轻轻说道。
“到时候我去接你?”白子开问道。
“不用,我自己开车回家。”他从床上坐了起来,走到窗前,从一旁的抽屉里拿出一包烟,拆开,拿出一支,点燃,长吸了一口,缓缓吐出:“没事的话我就先挂了。”
“唉!”电话那头传来一声长长的叹息:“我说,老秦头,你怎么就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