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眼见到那凶猛异常的狼犬,蔡嫩嫩立即想到了初到蔡家时,程璟和程瑄脚下那头可怕的雪獒,当时也是流着叫人恶心反胃的口水,上來就要撕裂自己一样,她的心顿时变得一片冰凉,之前那股淡淡的期待和喜悦也马上沦为了恐惧,她想也不想,一把攥住了段绥的手,
或许是她太用力了,段绥禁不住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这个叫自己动心,却也有些猜不透摸不清的女孩儿,
不等嫩嫩收拾了满心的害怕,门口的保安早已接到了消息,正候在车边上,殷勤地來打开车门,
段绥一低头,霸气十足地下了车,其实他今天穿得也是当地的服装,下面是和嫩嫩同一个颜色的纱笼,只不过男人穿的就叫做“笼基”,上身则是很常见的白色短袖对襟汗衫,两个人脚下都是拖鞋,
嫩嫩跟着他,一哈腰也下了车,在那保安有些惊疑的眼神中,怯怯地握住了段绥的手,似乎感受到她的胆怯,他用自己的拇指轻轻在她手心里刮蹭了几下,带着些宠爱也带着些亲昵,这个动作神奇般地叫嫩嫩放下了心,连她自己都觉得奇怪,
大门是自动的,缓缓开启了,在他们走进后,重又沉重地拉上,
进到了这栋楼的小院儿里头,嫩嫩才明白,之前段绥的别墅里,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的情形在这里,只能说是小巫见大巫,她虽然不懂,可是匆匆一眼瞥过去,这里的人应该是都配有武器,而且训练有素,就好像是这里的主人藏匿了一支小型军队一样,
她无声地叹了一口气,看來自己之前把一切都想得太简单了,她这样的人,怕是无法为祖国做什么贡献了,能活着回国就算不错了,
这个认知,叫她的情绪顿时跌落到谷底,她不算是个极其爱国的人,可是自诩为还懂得是非善恶,來之前,她拼命用“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这句话來给自己打气壮胆儿,现在看來是可笑愚蠢之极了,
想着这些,她被段绥牵领着,很快就走到了楼里面,刚踏入大厅,就被人拦下了,
“段少爷,真抱歉,我还是要按照老规矩來,”
那人很是不好意思地率先道歉,脸上露出很为难的神色,倒是段绥这边挥了挥手,声音恳切道:“应该的应该的,我作为晚辈來见干爹,当然不能坏了规矩,”
嫩嫩不知道这个“规矩”是什么,下一秒,就看见段绥往前迈了一步,伸平双臂,眼睛看着前方,说话的那个人就像是警察临检一样,双手快速地在他身上移动,
哦,原來是搜身,嫩嫩明白过來,不禁哑然,心道段绥的这个干爹还真是谨慎,干儿子來拜见自己,也得防着,
“这位小姐……”
那人检查完了段绥,又将脸转向段绥,段绥微笑,露出一口白牙,介绍道:“这是我的未婚妻,”
对方的神色立刻又变了,十分恭敬地问了一声好,嫩嫩心说我身上反正什么都沒有,于是大大方方地也学着段绥的样子,跨了一步伸平手臂,等着检查,
谁知道,这男人有点儿尴尬,不停地低咳着,直到段绥开口道“请检查吧”,他才垂着眼睛简单地在嫩嫩身上划拉了几下,就立刻闪到一边去了,
于是,段绥微笑着向他再次致意,就领着嫩嫩继续往里走了,
“你倒是满不在乎啊,陌生男人你都让碰,”
忽然,段绥站定,不走了,有些阴暗的一截走廊里,只有他们两个,在远远的走廊尽头处,站着个持枪的男人,
嫩嫩不防,抬起头疑惑道:“怎么了,搜身啊,不搜能进來么,”
段绥被她问得愣住,良久,才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含笑道:“以后别叫任何男人碰你,我会吃醋的,”
说完,不管她的反应,拉起來继续带着她往前走,嫩嫩脑子一下就乱了,这算什么,表白还是威胁呢,段绥这样的男人,真的会吃醋么,他对待对自己不够忠贞的女人,难道不是掏出枪崩了解恨么,就像罗雨薇那样,,
一直走到那扇厚重的木门前,嫩嫩都沒有想通,而段绥,已经抬起手敲门了,
房间内传來一声低咳,有男人的声音传來,段绥旋开门把手,带着嫩嫩走进了房间,
这是一间布置简洁的中式房间,装潢虽然简洁,却处处体现着上世纪初的那种民国情调,有点儿老上海的味道,不知道是不是主人很偏好这一口儿,嫩嫩怕管不住自己的眼睛,匆匆扫了几眼,便飞快地垂下了眼睛,靠近段绥站在一边,
她以为对方会是个极其骇人的大佬级人物,沒想到对上了,却是个保养得很好的男人,虽然看上去也有五十岁了,但是身形很是高大,老话讲“相由心生”,虽然对方是个大毒贩子,但是嫩嫩觉得这股派头比官员还官员,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他沒有端庄威严地坐在太师椅上,而是深色的丝绸褂子在身,斜倚在一方矮榻上,手边跪着个瘦瘦小小的女人,正低眉顺目地伺候着,红茶,熏香,水烟袋,十足十的古代大老爷形象,
“干爹,”
段绥快步上前,站稳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