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知道他是刀口舔血的杀手，可是亲眼看见他受伤，她还是恐惧得浑身哆嗦，就要冲出去喊人，
“别动，”
他低低地出声阻止，颤抖着抓住她的手，嫩嫩才发现他的手很凉，失血过度使他的体温下降，
“听我说……”
他努力令自己的声音沒有异常，咽了几口唾沫，扶着她的手，慢慢坐下，强忍着晕眩解释道：“嫩嫩，我是杀手，这一点我从來沒瞒过你，但是，我其实还有其他的身份……”
不知道为何，看见沈廓的伤，嫩嫩就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而听见他的秘密，她的不安又加重了几分，
“我是一名缉毒刑警，此前一直在云南接受任务，在我幼年时，我的师父收养了，同时还有其他几个兄弟，我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代号，作为回报师父的养育之恩，我们在成年后，私下里都替他接下來的生意卖命，我的代号是‘专诸炙’，因为我擅长用冷兵器，杀人用刀，所以得了这个名字，”
嫩嫩拼命地听着他的每一个字，可是这短短的一段话，信息却太庞大了，她努力地跟着他的思路，却还是糊涂，只是听明白了他的另一个身份，缉毒警察，
蓦地想起了蓝眼睛，她打了个哆嗦，
察觉到她的害怕，沈廓艰难地扯动起嘴角，继续道：“其实，这两年我已经不怎么在队里了，因为云南方面打击毒品的力度日益加大，收到的成效也喜人，只是，咳咳……”
他停顿了一下，用力咳了几声，才慢慢说下去，
“最近半年，下属向我汇报，说是有一小股施力在中缅边境活动，他们每次只运送很少量的毒品，甚至只有几克、几十克，而且找的都是几岁的孩子，或者是大腹便便的孕妇，我这才回去，沒想到，这股势力后面的力量太强大了……”
一定是他，
马尔代夫，缅甸，云南，这个一定是蓝眼睛安排的，
而自己，则是蓝眼睛的同伙，蓝眼睛甚至说，他不在的时候，她的话具有同等威力，
嫩嫩张张嘴，好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沈廓……你还有什么事情是瞒着我的，”
沈廓愣住，半晌，他慢慢摇头，轻声道：“沒有了，嫩嫩，我答应你，这是最后一个任务，抓到他们的老板，我就离开缉毒大队，我们离开这里……”
嫩嫩轻轻从他的手里抽出自己的手，站起來，仰着头想了想，又摇了摇头，
“你先处理伤口吧，沈廓，我晕血，我先走了，改天再來看你……”
走出“不夜”，蔡嫩嫩漫无目的地在热闹的鼓楼大街上游荡，走到久负盛名的南锣鼓巷，在一家酸奶店里要了一杯双皮奶，边走边吃，
她忽然想起小时候看的《大话西游》，那时还是用老式的影碟机看的影碟，里面五百年前的白晶晶在听见至尊宝的提亲后，无措地说“我牙齿还沒刷呢，”
她坐在路边的长椅上，另一边，是一对如胶似漆的情侣，眼前不远处，是一家三口，年轻的父母在带着蹒跚学步的婴孩，其乐融融，
她咬着勺子，想，这一定是一场梦，
一场，关于警察和小偷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