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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琴说:“把他扶起來。讀蕶蕶尐說網我看看。”几个人上前帮忙。把房东老曹扶进了家门。安琴要过剪刀。在火上烤烤剪去了老曹又脏又乱的头发。在头皮上一排四个很整齐有序的洞。血是流了不少。但伤得并不凶。只是一点皮肉。稍加包扎就沒事的。
安琴沒好气地笑起來。林阿莲看她一笑。知道事情不严重。脸上也有了生气。一个劲问安琴:“安医生。沒大碍吧?”
安琴忍着笑说:“我是奇怪。你的作案工具是什么呀。怎么就挖了这么整齐的四个洞來。”
林阿莲破涕为笑。她一手抹了鼻涕在裤腿上擦擦:“狗日的。好好的我们正打麻将。他回來了。提了水瓶说是沒有开水喝。我叫他自己烧去。他就日妈捣娘地骂开了。那时我正手气好。不想理他。他提着凳子。喏。就是这个凳子。”
林阿莲提起一个小方凳要安琴看。“他拿这个凳子砸我的背。你看你看。”林阿莲又让安琴看自己的背。她肥厚的腰背像是一个大厨用的菜墩。围在一边的看客发出了笑声。林阿莲想起这些看热闹人的可恶。刚才可是一个都沒有出來拉架的。
她动作迅速地端起一盆水。作出要泼的样子:“滚。滚。都给老子滚。看你妈个尿啊!看。你在这儿看。你屋里头正在屋里偷呢。”娃娃这时候才像想起什么似的。配合她的母亲吐那些看热闹人的口水。
围的人有的走了。有的只是退后了几步。仍然不肯放过这里的热闹。在这样一个贫民杂居的地方。除了电视和家里床上的游戏真还沒有什么让人兴奋的东西了。林阿莲自己也不知道用什么东西打的老公。她在屋里转了一阵。摸出一个掏煤的钩子。自己看了也笑了:“这东西还真厉害……把它捡好。”
安琴一把抢过那钩子。生气地说:“你还想打啊。今天你手要重点会出人命的。”
林阿莲说:“活着和死了有什么差别。他先死是他的福气。我还想死在他前头呢。”这时她发现老曹的那个只有十一二岁的丫头。娃娃异父异母的姐姐一直在边上嘤嘤地哭。就发狠地骂道:“哭你妈个脚。你爸沒死呢!”
安琴回到自己的小屋里。房间不大但却让她收拾得很干净。要不是外面沒休沒止的吵闹声。这里也还像一个刚毕业大学生的寝室。安琴在镜子里看到自己的样子。这几天因为心情的原因长胖了些。脸上的皮肤有了光泽。她把头发全部梳在后面。露出光洁的额头。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心中不禁有无限感慨。
一定得从这里搬出去。林阿莲说死了比活着好。不是走投无路的人谁会说这样的话。但现在的人们哪里是仅满足于吃饱喝好穿暖就行了的。安琴想。要是叫林阿莲也到外面去走一走。去看看什么“海云南天”。“金色池塘”。然后再回到这里打几毛钱的麻将。为输掉几块钱而心痛不已。为孩子的学费操心。两口子永远心烦意乱沒完沒了地打架。还不得不选择对方來相依。那么她可能比现在更想快点死、快点死!
为了不让方骏知道自己住在南窑。安琴约他在假日影院门前接自己。具体地点是影院大门左侧一百米的一家音像门市部门口。站在那里。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涌现在心头。她望着车水马龙的华南大道。每一辆深蓝色的车子过來心都会悸动。一天沒见方骏。怎么会产生害怕见他的感觉?这害怕是害羞又不像。身上的肌肉细微地颤动。
音像门市部正大放还珠格格里的歌曲:“爱到心碎也不后悔。只因为相遇太美。我向你飞。风温柔地吹。像你的拥抱把我包围……”安琴觉得这歌和自己目前的心境差得太远。和方骏之间是什么。说都说不清楚。
无意中回过头正好看到放各种光碟的架子背景是镜子做的。忍不住对着那镜子整理起自己的头发來了。卖光碟的小姑娘开头以为她要选碟子。热情地跑过來了。却发现她关注的是自己的打扮。便沒好气地鼻子里一哼走了。
安琴才不在乎她。在大街上抹口红、现场化妆的人多了去了。自己只不过是理了理头发。她冷眼看看那小姑娘。面不改色。心不跳。可这时肩膀上被重重重地了一下。回头看。方骏正站在身后。不知道他刚才看见自己整理头发的样子沒有。脸一下子红到了脖子根。
方骏一搂她说:“走!”有了那一次亲密接触。两个人的距离一下子有了微妙的变化。方骏再沒有毕恭毕敬喊安老师的样子了。一副万事由他做主的架势。嘴里叼着烟也不说去哪里只管开车。
安琴试探着问:“这几天沒事啊?”
方骏说:“谁说沒事。回家看老母亲是正事。见贾大富是正事。向你坦白交待都是正事。”
他一提醒。安想起报告文学的事來。就说报告文学已经写好。问是先给方骏看还是先给司马南看。
方骏想想说:“我相信你写得成功。不过先放放。我不想看。这一看不就是说你该不给我打工了。我可是一下还不想放你。还是过去的条件。再帮帮其它忙行不行?”
安琴的第一个感觉是方骏是在同情她。所以她当机立断地回答:“那可不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