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胸怀不要太狭隘了。宽广一点。”罗泽说他就觉得那些小人挺好。让人心里一颤。现代艺术能让人心里一颤就不错了。罗泽说他最近看的那本《艺术巨商》就很不错。说着话。罗泽马上就去了画室。把耶本利奥?卡斯蒂里的《艺术巨商》取了过來要朱小旗看。
“用不用我给你卷一支?”朱小旗正在卷烟。
罗泽有时候也偶尔抽一支用朱小旗烟丝卷的烟。软软瘪瘪的自卷烟。
“现在不想來。”罗泽说他要工作了。把他的蓝布袖套戴上了。
“你画吧。我看。”朱小旗说看罗泽画画儿要比看A级片有意思。
“不可能吧?还是A级片好看。你是不是阳痿了?”罗泽说。
“问題是A级片太容易看到了。看你画这么大的画儿可不容易。”朱小旗说。
罗泽画画儿的时候。朱小旗除了看。就是不停地给罗泽拍照。罗泽的厅子现在几乎是空的。能推到一边去的家具都推到了一边。整个屋子里散发着好闻的墨香。厅里只在靠一进门那块地方放了两把外出写生用的折叠椅。深蓝色的一把。橙黄色的一把。
朱小旗穿着灰色的上衣。里边是白色衬衣。他现在成了罗泽的下手。帮罗泽端着墨盆。或者是调好了色的大盘。画国画总是要画画停停。等纸上的水分产生变化后再画下一笔。等待的时候。罗泽和朱小旗就说会儿话。到餐厅里去喝茶。
“高度不够。”罗泽说买房子的时候怎么会忽略了这个问題?当时想不到要画这么大的东西?
“搞一个旧车间就好了。改造一下。那高度足够。”朱小旗说。
“这主意不错。”罗泽马上停止了画画儿。站起來。和朱小旗说起这档子事來。说搞那么一个大车间。把里边分隔一下。既要有客厅又要有画室。卫生间什么的样样都不能缺。最重要的是。可以画大幅作品。可以从上边往下看画的效果。也可以把画挂起來看。
“不知道现在还能不能搞到这种车间?买或租。”朱小旗说。
“咱们每人买一套。”罗泽说。
“车间的好处不单单是有高度。主要是有纵深感。从光线上讲就是有纵深感。”朱小旗说现在要想买一个车间不是件好办事。城里的厂房差不多都拆光了。房地产开发商恨不得把市政府都拆了盖商业用房。
“咱们的想法总是落后一步。搞艺术的都是这样。”罗泽说。
“遗憾也是一种美。完美才是不美。”朱小旗说。
朱小旗说古代的许多东西就美在残缺。美在让人感到遗憾。比如许多名画和法帖。
“感情也一样。太完美了就不美了。”罗泽皱着眉头说。
画大画儿给了罗泽前所未有的冲动。笔触和墨的效果是小画儿无法可比的。墨这种东西就是奇怪。一旦遇到水。一旦泼洒开。就是有让人想象不到的效果。
罗泽现在才知道了什么是铺张。铺张就是使用大量的纸和墨汁。罗泽已经用光了十多瓶墨汁和十多刀纸。罗泽总是用装日木清酒的那种大玻璃瓶装墨汁。和朋友在日本料理做得最好的“洪來饭店”吃完饭。罗泽总是把这种大瓶子带回來放墨汁。罗泽的画案下边。一瓶一瓶放的都是这种大瓶子。罗泽画画儿只用北京特制的“一得阁”墨汁。他有一盒清代的好墨。黄小石送他的。有二百多年了。墨已经裂成了一小块儿一小块儿。让人不知道该怎么用它。
“要是真能买间工厂车间该有多好。改造一下。外边看是一个车间。里边是既有画室又有卫生间又有客厅和卧室有多好。”这几天。罗泽几乎对每一个來看他画大画儿的朋友都说起车间改画室的事。说画大画儿对房间的要求必须是要有高度。必须可以从上边往下看画儿的效果。必须可以把大画儿挂起來看。
“要不。借一个礼堂用用。”朱小旗对罗泽说。
“那不行。离开我的画室我的灵感就沒了。到了陌生环境我一般都不行。”罗泽说。
“包括**?”朱小旗说。
“不包括。**凭冲动。你别把岂术和**往一块儿混。”罗泽说。
“搞艺术也离不开冲动。”朱小旗说。
“冲动和冲动不同。”罗泽说。
“冲动还有什么不同。冲动就是想上。”朱小旗说他最近总是很冲动。他老婆一怀孕就不准他再碰她。他想不到女人身上的母性会那么厉害。
罗泽现在的心思都在画儿上。他对性的兴趣暂时被转移到了画儿上。罗泽把和朱小旗对性的探讨转到绘画上來。虽然他们一起去找过几次小姐。罗泽说冲动和冲动当然不同。不同之处就在于有大有小。罗泽说画小幅画儿的时候冲动就小一些。只是一种欣赏。对自己笔墨的欣赏。这一笔好。或那一笔好。或者是这一片的水墨效果好。或者是那一片的水墨效果不好。而画大画儿才是冲动。罗泽现在苦于无法看到自己大画儿的整体效果。
“问題是。画儿这种东西平放在面前是一个样。挂起來又是一个样。”罗泽说。
“书法也一样。平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