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事吧?”朱小旗说:“你是不是又碰到事了?”
“什么事也沒有,”罗泽牵着小狗的狗链儿,不让它往一边跑,他开始告诉朱小旗怎么给狗喂食,要一份儿肝子,一份儿蔬菜,一份儿米饭,都弄得碎一点儿,再放些鸡精和盐就行了,早上喂一次,晚上再喂一次,
“你怎么这么唠叨,”朱小旗说他早知道怎么喂这只小狗,又不是第一回了,
罗泽又拍拍小狗的头,叹了口气,说自己只不过是想出去散散心,去北京买几件衣服:“夏天马上就要來了,我连件合适的衣服都沒有,”
“要不要,上來帮李永挑挑作品?一本集子二十四页,作品倒拿了够五百页的,你帮着挑挑?每个人的眼光都不一样,”朱小旗对罗泽说,
李永是朱小旗的朋友也是罗泽的朋友,小楷写得十分漂亮,
“算算算,我一看字就头晕,”罗泽说自己哪有这种心情,失眠的人什么心情都不会有,
“沒事你会失眠?”朱小旗不放心地看着罗泽,
罗泽也看着朱小旗,心想是不是应该把安琴出现在他家的事告诉朱小旗,告诉朱小旗自己突然跑出來是为了躲安琴,如果安琴真是一下子又想不开,在自己家里自杀,比如打开煤气,比如割腕,比如喝药,如果真出了事,自己的麻烦会不会更大?
“沒事,我只是想出去走走,”罗泽心里犹豫着,看着朱小旗,
“告诉我到底出了什么事?”朱小旗问罗泽,
“说沒事就沒事,”罗泽打消了把实话告诉朱小旗的念头,身子一侧上了车,
“夏天快到了,你也应该出去走走,”罗泽把头从车里探出來,对朱小旗说,
朱小旗站在那里,牵着那条小狗,看着罗泽把车开了出去,
罗泽的车上了京大高速公路,等待交费的时候,想法才算清晰起來,
罗泽决定先去一下北京通县,这么想的时候罗泽突然想到了通县的玉兰花,大朵大朵洁白的玉兰,罗泽想好了,先去通县他的好朋友黄小石那里待几天,让心情平静一下再说,安琴要是再出事就让她出事吧,管她呢,再这么下去自己也受不了,她总不会死在自己家里吧?这么一想,罗泽心里又有些害怕,又有些犹豫,心里又有点儿动摇,要真是出了事也不好,安琴也很难,要是自己是个女的,可能也不会接受这种现实,接受不了男方不结婚的现实,
但罗泽就是和别的男人不一样,罗泽就是不要结婚,这一点,罗泽早就和安琴说清了,说清了她还这么闹,说明她不通情理,而且还自杀,这让罗泽十分恼火,要是安琴在自己家里再次自杀呢?一路上,罗泽一直在心里问自己,不再吃手里的美国大杏仁了,
罗泽是在车里和黄小石联系上的,他一手抓方向盘一手拿着手机和黄小石对话,黄小石和罗泽是同学,他们一起在杭州上过半年的进修,
那已经是十月底了,天气开始凉了下來,但蚊子还是很多,还有蝴蝶,那种拖着长尾的蓝蝴蝶,宝蓝色,那颜色让罗泽想到北美,他总觉得那宝蓝色的蝴蝶是从遥远的北美飞來的,
罗泽当时和黄小石住在一个宿舍,因为蚊子,罗泽晚上总是睡不好,后來黄小石对他说:“蚊子是嗜血而不抽烟,要是不想让蚊子会餐你,你最好钻到我的臭被子里來,”
黄小石的话还真是有效,那天晚上,罗泽洗过了脚,黄小石也洗过了脚,关了灯,罗泽就钻到了黄小石的被子里,这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罗泽和黄小石一旦钻在一个被子里,发生的事情就只有他们两个知道,
那天夜里,罗泽在心里问自己是不是同性恋?但他很快就为自己的行为陷入了迷惘,罗泽知道自己不是同性恋,但又无法解释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行为?
性是什么?性总是无边无际迷迷茫茫让人不分东南西北,人类永远无法把性解释得清清楚楚,弗洛伊德不行,性学家刘达临更不行,李银河也只是皮毛,这种事谁也解释不清,连每个人自己也解释不清自己,
概括一下说,性就是快乐,性不单单只针对人,一个人的性可以针对某些物体,比如一条丝袜或者一朵牡丹花,有时候一只贝壳的裂缝也可能让人怦然心动,在这方面,不管对方是什么,只要快乐就行,
从很小的时候起性就让罗泽感到快乐而迷惘,从小到大,罗泽总是不停地问自己性是什么?他现在好像清楚了,性是生命的平台,古人最聪明,也最清楚汉字的真正含义,占人说的“性命”二字,性在前而命只能随其后,罗泽和黄小石仔细探讨过这个问題,讨论來讨论去,得出的结果是:性在人类的生活里所占据的地位是最最重要的,性是生命的基础,
“只要是人,谁也摆脱不了性的支使,”罗泽对黄小石说,
“对,”黄小石看着罗泽,说,
“但我不清楚是性支使人,还是人支使性?”罗泽说,
“我看只能是性在支使人,”黄小石又说,
“只要是人,谁也不能不受性的支使?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