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厅内,丫环们殷勤地送上上佳龙井,然而一道微弱的轻呼引來了大家的注意,
只见冒着白烟的茶水四溅,而离这最近的萧红霜正一脸隐忍欲哭的样子,白玉般的手按着一边的手背,
“小姐,请原谅小人,小人沒心的,”那丫环见自己把热水弄到那双玉手上,吓得脸容失色,连忙弯腰道歉,
“霜儿,怎么了,烫着了吗,让姑姑看一下,”
“沒事的,姑姑,只是烫到了一点点,”霜儿摇头示意道,
琉湘公主见状才放下心來,眉心却依然紧皱着,
一旁的柳成见状,一脸自责地道:
“夫人,萧小姐,小人管教不力,请息怒,”语毕转身对着惊慌中的丫环说道:
“舒芳,下去领十板子,扣一月子工钱,”
叫舒芳的丫环一听,当下已红了眼,一脸欲哭的模样,
在场伺候的众人见状,心下不禁大叹,总管一向办事严厉,要是平常还有机会求情,而今天这等场面,怕是沒法子了,
正当大家都在为舒芳的失误不值之时,一道娇柔的声音响起:
“姑姑,霜儿真的沒事,这小婢也并非有意的,就饶她一次吧,”萧红霜央求道,那绝色的容颜尽是深深的不忍,真是我见忧怜的美态,试问又有谁能忍心拒绝这样的请求,
“柳成,算了吧,难得霜儿都不在意了,”
“是的,夫人,”柳成闻言连忙应道,
“下去吧,”柳成示意舒芳离开,
“下次可要小心点,知道吗,”萧红霜见状,一脸笑意地提醒道,
“奴婢知道,谢谢小姐,谢谢夫人,”得到特赦的丫环连忙应道,一脸感激望向刚才帮她求情的萧红霜,方才离开,
在场的众人见状,心想,这小姐的性子简直好得沒话说,安照惯例,那些富家小姐多多少少总会娇气一些,对身为下人的他们并不会放在心,而这位如仙子般的小姐简直是人美心肠好啊,将來真的成了少夫人,就更好了,
短短不足一刻钟,萧红霜便已成了相府中下人们眼中完美的存在,在他们的心中,与他们的主子简直是天生的一对儿,
而由始至终,段辰风都只是冷冷地望着这一切,仿佛事不关已般,
见状,琉湘公主不禁有些不满地望向一直沉默的儿子,自己儿子什么都好,就是那性子冷得沒人受得了,明明前一刻还笑着的,如今又变回这张千年不变的冰面,人家姑娘家受伤了都不晓得安慰一句,
说起萧红霜,江南一带几乎无人不识,才貌绝佳,琴棋书画无一不精,自幼提亲的人都不知踏破了多少台阶,是打着灯笼也找不到的好媳妇人选,自己是喜欢得不得了的,早把她当成是自家女儿般疼爱了,
再加上近段日子的相处,心知这小丫头待人接物样样俱到,如果自己沒看错的话,霜儿怕是对风儿也存了心思的,
而一旁的萧红霜见段辰风似乎并沒有安慰自己的意思,先前略显期待的脸上也不由得露出一丝失望之情,
眼见当下情况,琉湘公主连忙向一旁的夫君打了打眼色,示意他找些别的话題,
“呃,风儿,听你师父说,他早些年前又收了个关门弟子,你可知道不,”段旭尧问道,
“是啊,是啊,听你师父那语气,可是喜欢得不得了啊,”
“嗯,”
“哈哈……那你可曾见过,听说人已下山数月了,”见儿子终于有反应,琉湘公主连忙接着问道,
“知道,他在府中,”段辰风简单扼要地把答案说出,
“府中……什么,他在府中,”惊讶中夹杂着难以致信,
“在府中,”
“那为什么刚才我们回來的时候,不见他,”听闻被秦鸿影如此赞许的弟子竟然刚好在自己府上,就连向來冷静的段旭尧也禁不住好奇起來,
段辰风闻言,表情不禁疆了一下,那道逐渐远离自己的单薄背影又再次自脑海出现,略迟疑了片刻才说道,
“他……他受了伤,身子不是很好,”
“很严重吗,”琉湘公主关心地追问道,
“也……说不上,只不过我并沒有告诉他,爹与娘亲你们回來了而矣,”段辰风迟疑了片刻才说道,
严重……应该说不上吧,只要自己把那两人找回來,他的状况就会好的了……
“怪不得,”琉湘公主闻言,一副原來如此的样子,
“如果你们想见他,我派人叫他过來,”
“也好,尧,真想不到世上竟有如此巧合的事情,我们到红枫山时,人已先咱们离开,如今,人却早已在府中了,说起來,咱们与这少年也算是有缘吧,”
一句闲话,百种心思,不同的人,各异的缘分……
往日的风院,很宁静,但我却很满足,
此时的风院,一样的宁静,却令人感觉很孤寂……
段辰风那一刻的神情,一遍又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