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脸:“不能收这么多。都是逃难來的老乡……”
还未说完。李宏转身就走了。高大的背影在人群里一晃。立刻消失不见。
旁边看热闹的几名闲汉眼睛里只有那半拉白光光大银。眼睛都红了。有人昧着良心道:“哼。银子怕是假的。屠户你还不赶紧追。”
“呸。你才是假的。那是咱河东路老乡。给爷爷我滚。”屠户举起杀猪刀晃了晃。闲汉灰溜溜的走了。(注6)
屠户开始收拾肉案。自言自语道:“好人啊。希望这位小兄弟能在临安重新过上太平的好日子。”
李宏清楚听到汉子的话。心里一热。仗义每多屠狗辈。这话一点不错。
到了坊市。买了大叠竹编箩筐。一人扛一叠。到了僻静处。李宏把所有箩筐收进乾坤夔。又将鲜肉丢进箩筐放进去。拍拍手笑道:“我还从來沒花过这么多钱。今天我也充了回大户。”
楚明失笑:“师父给你一万两现银让你买粮。现在连个零头都未花到。接下來才会真正要花钱哩。”
李宏也笑了。可不是。一万两现银。当时自己也被震住了。他挥挥手豪气的道:“走吧。买粮去。看來今天就可以完成任务了。”
打听到米市。觑间最大的。他和楚明慢慢踱将进去。余人都留在外面。
日色已偏西。米店里人却并不多。只有稀稀拉拉的几个主顾。伙计正招呼着。看到有人进來。略一打量立刻眉头紧皱。
其中一名伙计走至二人面前低喝道:“这不是你们來的地方。快出去。”呼哨一声。后门门帘掀起。走出几名满脸横肉的彪形大汉。虎视眈眈抱着胳膊肘围上來。一看就知道是看场子的打手。
李宏抓抓头皮。浑身上下看了回。知道伙计是以貌取人了。他和楚明都打扮成逃难百姓。葛衣短衫。大裤衩下面趿着草鞋。胡子拉喳的满面尘土。怪不得伙计瞧不起。
他也不多说。手指一捻就从乾坤夔里取出锭五十两大银。在手里抛上抛下。斜觑伙计道:“有银子难道不能买米。”
伙计仔细眯着眼睛看了会银子。判断出是足色纹银。当即满脸堆笑伸手道:“里面雅间谈。看客官想买的数量怕是不少吧。”
“那当然。”楚明在旁冷声道。
进到所谓的雅间。其实不过是间普通厢房。伙计端來茶水。问道:“二位客官想买什么米。买多少。我们富足号是临安数一数二的大米店。童叟无欺。管叫二位满意。”
李宏开始挠头皮了。如果说出实际数目会不会吓死这伙计。他只好反问:“你们有多少存货。粳米糙米都行。”
伙计沉吟了。粳米一年一熟。此时还不是收获季节。不过南方糙米一年两熟。现在正好已收获早稻。今年还算丰年。粮仓入货很多。问題是现下打仗。粜出大量米是会被官府追究的。
他小心翼翼比出一个手指:“这个数。”
李宏摸不着头脑。一个手指是多少。他干脆道:“你说清楚点吧。有多少要多少。而且全部付现银。”
伙计眼珠子都突出來。“现银。”
李宏只好解释:“当然我沒放在身边。谈好后我们银货两讫。”
“行。就粜给你一百石吧。”
一百石就是一千两百斤。确实不少了。但自己的目标远不在此。
李宏摇摇头。“太少。”
“两百石。”
“还是太少。”
伙计登时变了脸色。叫道:“客官莫不是跟小人开玩笑吧。”他拉过算盘。噼里啪啦的打了起來:“糙米四百文一斗。十斗一石。每石四千钱。两百石米已是八百贯。折合现银四百两。难道还嫌少。”
李宏干脆也伸出一个手指。“我买这个数的糙米。”
“多少。”
李宏很想说一万两。但恐怕扫清临安所有米店也沒这么多存货。况且这会引起米价飞涨。小百姓们便要遭殃了。于是改口道:“按你的价钱算。我要一千两银子的米。”
伙计不料是这样一笔大生意。他皱眉道:“这个小人做不得主。小人要去问掌柜。”说着走出去。
李宏神识早就跟定了他。听他进到里面一间房。朝掌柜实说有客人要买一千两银子的米。待问清相貌穿着來历。掌柜大惊:“这两汉子定是金狗奸细。”
李宏嘴里的茶扑哧一口全喷出來。
“穿着如此邋遢。出手却如此豪阔。外面同伴十來人都是身手不凡的大汉。不是金狗奸细是什么。”
后面自是不用说。掌柜命伙计稳住二人。自己急冲冲报官去了。
待他引得衙役來。厢房里两个邋遢汉子早就不翼而飞。守在门外的人统一口径赌咒发誓说绝对沒出來。但两人就是这样神乎其神的消失了。
掌柜倒赔几两银子把衙役打发走。又痛心又惊讶。伸手摸摸茶杯。那茶杯尤温。里面的茶水已是喝得差不多见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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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教训。李宏知道自是别想一口气全部买足一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