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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3(3 / 4)

故的女人,真会嗅味道。

这回轮到我发笑,杨广怔愣。

老板娘继续顺杆爬:“咱斗胆,求郎君给题个名字,不知郎君肯不肯给个恩德?”

杨广笑道:“写三个字就是个恩德,划得来。”

案上铺开大红的纸,我站在旁边看他写字。一手漂亮的行草,提捺之间,有种张牙舞爪的气魄,如他的人,咄咄逼人。

又写上落款,真名,龙飞凤舞的,这店里的人一时也认不出来。但等过一两日,坊间一定传遍,可算得上一段嘉话。

如果我不是已经知道他会成为隋炀帝,我会十分欣赏他。

我们一起从点心铺子里走出来,我预备回牛车上去。杨广忽然说:“天这么好,你想不想走着回去?”

我纳闷地看他,没错,街上是有许多俗世男女来往不息,但这个提议,还是让我觉得太……白领。像和某个同事在公司门口相遇,说:“让我送你回家。”太熟络。他真是时代的异类。

杨广误会我的迟疑,对我说:“我想你可以陪着我看一看江都的人情。”

我们一起走回去,反正不过一刻钟的路。诚如他所说,阳光很好,明晃晃地洒下来,温暖丝丝缕缕地沁入肌肤,让人四肢百骸都舒服。

杨广走得很慢,他一路都在看,问价格。我悠闲地站在一边,看着他和各种人谈话。真儿坐在牛车上,隔着数丈的距离跟着我们。

“你一定烦了。”走到僻静地,他说。

“没有。”我说,诚实的回答,不是故意讨好他。天气这么好,站着也很舒服,没理由烦。更何况,我知道他在做什么。

“米价更贵了。”我又说,“两年前斗米十文。现在斗大了三倍,斗米五十三文。”

杨广的惊异显而易见。

我暗笑,带着一点神秘的得意。我在陈宫看过很多奏折,说不定比陈叔宝认真看过的还多呢。我对旧陈的民生很清楚,那时租赋太高,米价也太高,上上下下都有怨言,当然陈叔宝听不进去。而今江南免租,米价却更高——杨广的麻烦事看来不少。

“病去如抽丝,殿下也不必忧急,耐性调养才是。”

杨广炯炯有神地望定我,“阿婤,过了这么久,你终于又说出一句像你该说的话来。”

“咦?”我真的不解,“什么是像我该说的话?”

杨广居然笑而不答,跟我卖关子。

“我这里还有一句话,殿下想不想听?”

杨广已经放松警觉,不假思索地点头,“好,你说。”

我站定,敛衽为礼,郑重其事,“殿下,请送我去晋阳。”

他的脸立刻变色,像霓虹灯一样,又青又白。

他是个定力相当好的人,一向沉得住气,但这一次,被我攻在猝不及防的时刻,他竟然也失掉了常态。

“不行。”他生硬地回答。没有还转余地,连理由也不打算给。

我们隔着帷帽对峙,视线是模糊的,我看不清他,他也看不清我,但彼此都用尽全力。仿佛这样可以令对方降服。可是又分明地知道,这样做是徒劳的。

倦意很快地上来,但是我不能退让,退让了就把我这一世的命运全搭进去了。我赔不起,眼前的这一个不是杨俊,不是那个温和的少年郎,我纵然不爱他,至少也不怕他。但这一个,叫我心怀至深的恐惧。

我说:“请你放过我。”几近哀求,俗而又俗的台词。

模糊中,看见他抿起双唇,我能想像得出那紧紧合拢成一条直线的嘴唇轮廓,斧刻般锐利。我不指望那双唇间能说出一个“好”字来。

果然,他重复:“不行。”

我没问为什么,那么显而易见的答案。反正,我不想听见真实的回答,而虚假的又有什么意义?

我说:“殿下不像夺人之美的人——我与秦王殿下两情相悦,请殿下早日成全!”

这句话是重磅炮弹,如果不是情非得已,我不会抛出来——我早已经是你弟弟的女人,请你面对现实。他当然不会不知道,但是我说出来一定会有效用。

果然,他眼里立刻射出异样的光,呼吸也渐渐急促。

我面对他时一向心怀恐惧,此刻反倒渐渐地平静下来。阳光还是那么明亮,穿过路边的树木,丝丝缕缕地投下来,大大小小的光斑仿佛会随着呼吸有节律地颤动……我的思绪随着静谧完全地沉浸下去,然后听到他的回答。

“只要我开口,阿袛不会坚持——问题是你,”他走近我,那样近,隔着垂帷我也能看清他的眼睛,但很奇怪,这次我不害怕,“阿婤,我留你在这里不是为我自己,是为你。”

有趣的说法。

“我不想让你觉得自己受人所迫,那滋味一定不好受。你多在这里留些时日,你就会想明白……”

“我不知殿下要阿婤想通什么,”我打断他,“我只知阿婤受人所迫留在此地。”

他没有继续他的话,只是凝视着我,那眼里的神色竟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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