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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9(2 / 4)

等了几日,得来消息,杨素已经率军南下。各处的叛军,有的是迫不得已而起义,有的是心怀野心而逐鹿,有的是浑水摸鱼而乱局,各怀心机,各自为阵。比起当初的旧陈守军还要涣散如沙。

杨素到京口,朱莫问立时溃不成军。

隔几日再听到的传闻,杨素势如破竹,已经过了晋陵,到达无锡。

“那不是离苏州很近了?”

“可不是。”

但我不关心这,因为我一早知道结果,杨素肯定会赢,我关心另外一个人。

她们都不提起,我只好自己问:“江都那面有消息吗?”

“江都?”侍女奇怪,“江都当然好好的。”

我没法问得更直白了。侍女想了想,补充了一句:“倒是听说晋王到江都了。”

“这下好了,”云娘合十道,“江都有晋王坐镇,很快就会太平下来。”

我惊奇地看她一眼,相处一年多的时间,我还不知道她对杨广有这样好的印象。

不需要我问起,侍女们你一言我一语地接口聊了下去。这还是我第一次听到她们谈论起杨广,如同大学女生的夜谈会谈论帅哥。当然,究竟也不敢很放肆,带着窃窃的笑,但言语里的杨广博学、能干又仁厚。

我的感觉,就如同当日搞明白将杨广、杨俊哥俩掉了个个儿,心里不断地琢磨着,自己是不是又弄错了人?

为什么我印象中的杨广,无论是史书,还是他本人,都让我厌恶和惧怕呢?

不是我错了,就是她们错了,但我没兴趣搞明白。

再过两日,杨素又攻下了无锡,这样的速度,两三天后就轮到苏州。

听说,苏州的沈姓叛军知难而退,已经朝会稽方向退却,苏州城中的人不禁松了口气。这种世道,不是讨论孰是孰非的时候,大多数人只想平平安安,最简单不过的愿望。

云娘显得十分高兴,她算是经历过事的人了,愈加珍惜太平日子。

她让小厮买了许多菜蔬,炖我喜欢喝的鸡汤,还有鲜鱼,一直用小火煨到鱼汤雪白为止。

我忍不住笑,“云娘,你要喂胖我了!”

“胖一点好!”云娘眉开眼笑地说,“六娘你就是太瘦了。”

我这个身材在公元二十一世纪顶多能算中等,但在隋朝确实不胖,当然隋也不像唐朝那样以丰腴为美,崇尚适中。

喝了鸡汤又喝鱼汤,味道太鲜美了,舍不得不喝。就在这时候,侍女冲进来说:“不好了不好了不好了!”

她说了那么多遍,我和云娘齐齐抬头看着她,她又继续重复了两遍才停下来。然后苍白着脸色看看我,又看看云娘,又看看我,唇色发青。

她平时不是这样大惊小怪,一定是真的出事了。

我站起来,递了杯温热的茶水给她。

“来,慢慢说。”

她木然地瞪着我,不接茶盏,也不说话,看上去真的是惊恐过度了。

另一个侍女又冲进来,她稍微好些,能够语无伦次地说出事由。

——沈姓叛军攻进了苏州城。

城中乱成了一团,人们如同江堤上的老鼠,在潮水来临时四散逃窜。其实漫无目的,只是逃。仿佛拥挤着奔跑就可以解脱灾难,至少,减去恐惧。

史书上说,从去年元月隋军平陈,一段太平盛世就已经开始。可是,我又一次面对同样的恐慌和混乱。唉,这样的时代。

管家走过来,比侍女镇静,但眼里也带着一点恐慌。

“六娘,赶快走的话,还来得及出城。”

我看着他,“城外是安全的?”

他语塞,过了会儿才勉强回答:“那么,六娘的意思是留在这里?”

我原本尚未决定,但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信服,于是我说:“是的,留在这里。”不容置疑。

反正,苏州已经被围,逃出去也是同样的冒险。但愿我的赌注下对。

管家大概是被我的语气镇住,别无二话,躬身退下。我看着他走出去,背影在院门的门槛上绊了下,勉强维持住平衡,然后消失在门外。

我坐在那里发呆,侍女们都看着我发呆。过了很久,云娘几乎战战兢兢地问我:“六娘,不会有事吧?”

我看见她期盼的眼神,就如同溺水的人望着救命稻草。这种情形我见过很多次,当建康沦落,旧陈宫中的女人们看见任何一丝希望都会露出这样的神情。那时我自己也是泥菩萨过河,现在仍是一样。

但我忽然意识到,对于眼前的这些人,我是有责任的。

他们是“我的奴仆”,而我,是他们的“主人”。

尽管来到这个时代已经好几年,这个念头还是第一次进入我的思维。我接受的教育告诉我,人人都是平等的。可是在这个时代不是这样。以前我总觉得,我只是进入了陈婤身体的一个灵魂,沾了身体的光,享受着富贵的生活,不过如此而已。

可是现在,我面对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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