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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4(3 / 4)

身子骨虽然不太有力,但还灵巧。我一手轻提罗裙,一面在花丛间玩起了盘带。

冷不丁有人问:“你在干什么呀?”

实实在在吓了我一跳。

我生怕露了原形,一直警惕四周,不曾见人来呀。惴惴回头,视线扫过,只见花影悄悄,哪里有人?

正揉眼睛,忽听那人又问了一遍:“你为什么蹿来蹿去的?”声音又糯又甜。

我将目光放低了三尺,才见花间站着一个四五岁的女孩儿,忽闪着眼睛好奇地盯着我瞧。

我看她十分面熟,知道是杨勇的女儿。只是杨勇妻妾成群,儿女论打,我来了这些日子也闹不清谁是谁。

她长得实在可爱,叫人忍不住想逗她。我眨眨眼睛,“我在跳一个很特别的舞呢。”

她将信将疑地瞅瞅我,忽然回头叫道:“娘!快来,这里有个很有趣的舞娘!”

影壁后环佩响动,一抹夺目的艳红闪了进来,在身后宫女们清一色或青或蓝的布衣中,便如同一抹炫目的彩霞惊破暗沉的天色。

只怕这整个大兴宫中,作此艳丽装束的只有一个人。

“云昭训!”我向她施了一礼。

杨勇的妻妾有一个加强排,却唯有眼前的这一位能称得上宠冠群芳。她是宜秋宫的稀客,自我住进东宫,与她不过寥寥数次照面,更无深谈。

女人大概都有些孔雀天性,我们俩互相仔细地打量对方几眼,方才含笑客套几句。

这些日子,我也约略听说了她的许多事,她素来少言寡语,不太喜欢搭理人。譬如此刻她脸上的笑意,便如浮于白瓷的脂粉,轻轻一掸便掉落了,她似乎也全然无意掩饰自己的敷衍。

只有当她看着女儿的时候,眼里才会现出发自心底的温柔。

瞬间,我想起了张丽华。

她没有张丽华美,可是和张丽华一样,就算有再多的人,你也会一眼就看到她。她身上似乎有种特别的东西,乍一眼望去是那样引人注目,细看时又觉得寻常,再多看一眼却又感觉与众不同。

“你怎么了?”云昭训转回视线。

她的目光里有种东西,让我直觉地感到不必回避,于是我说:“久闻云昭训是个与众不同的人,今日一见果然。”

“哦,那些话我也听过。”她漫不经心地笑笑,招手叫过乳娘和宫女,让她们先领着小女孩出去了。

我们站在影墙边,她望着花丛,仿佛无意地问:“你觉得我有什么特别?”

我想了半天,还是摇摇头,“我说不清。”

她向前走了几步,修长的手指从花间拂过,纯白的花瓣如雪片般纷纷而落,自她艳红的身侧划过。“我觉得你也很特别,”她斜睨着我,有些意味深长,“你刚才跳的‘舞’是足球吗?”

“哎?!”我惊愕。

她分明满意我的反应,笑了,极力压低了声音问:“你也是‘穿’过来的吧?”

我的惊诧,就仿佛突然看见金光闪过,飞行器落在我面前,上坐帅哥一名双目放电:“亲爱的,你已经来到了三十二世纪!”晕头转向中,我结结巴巴,“嗯”“啊”了半晌,硬是吐不出一个有实际意义的字汇来。

房里好像有些动静,云昭训一把拉起我:“陈妹妹,到我那里去坐坐。”

我的神志还没回来,晕晕乎乎地任凭她带着进了一处宫院,坐定,宫女奉奶茶,我稀里糊涂地接过来就喝。茶还有点热,舌尖冷不丁给烫了下,好不容易滚了滚咽下去,那声憋了半天的惊呼才算出口。

云昭训笑了个张牙舞爪,我瞪着她片刻,忍不住也笑了个张牙舞爪。

然后,我们几乎在同时止住了笑,相对发出一声幽幽叹息。

只有我们彼此能体会到个中复杂的滋味。

“你来了几年?”她问。

我算了算,“三年多了!你呢?”

她叹口气,“十年了。”

“哇!”我立刻将她视为前辈。他乡,不,他世遇故知,温而酸的感觉袭上心头,几乎叫我落泪。

“你哪年来的?”她又问。

“2007。”我想想,补充,“2007年7月13。”13号又逢星期五,我这辈子也不会忘记这日子了。

“2007啊?!”她惊讶地睁大眼睛,“北京申奥成功了吗?”

我更惊讶,“成功了!你不知道?你哪年来的?”

她起初不答,手托着下巴,幽幽叹息,斜倚窗栏的姿态带着这个时代的慵懒和优雅,也透出只有我能分辨的独特气质。

“千禧年。”

我努力回想,千禧年,我是大学的新鲜人,男生在玩《暗黑破坏神》,女生泡在碧聊谈天,痞子蔡写完了《第一次亲密接触》,江南刚刨了一半《此间的少年》,感觉那样遥远。

“这些不重要了。”她托着下巴,神情有些茫然和感慨,“我来时二十四岁,身体十五岁,算来我还赚了九年呢。”

“你想回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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