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心痛,也让我自私的心里得到莫名的宽慰。
我和自己的欲望抗争了几次,都失败了。我实在不舍得离开他的怀抱。他好像也一样,一直努力保持着这种姿态,生怕有一点移位会惊动到我,以至于我会脱离他怀抱。
我举着的手开始酸楚难忍,轻轻抽了一下,他善解人意地放开了对我右手的禁锢,我把手指胡乱动着,却不料移到他的唇上,轻柔地划过,他的唇紧闭着,轮廓却明显精致,是一个典型的英国人微薄的嘴唇。
他试图用嘴唇轻轻衔住我的手指,被我抽离。
我叹了一口气,用另一只手掐了一下自己大腿,凶狠的惩罚恢复了点理智。不能让他再有误会了!我内心努力挣扎着,开始鄙视自己的自私。
我从他怀里挣脱出来,乘机把脸上的假面具重新戴在脸上,我得体地微笑着,掩盖内心的不舍和疼痛。
“我们回去吧,你要珍重!”我离不开他那深情的眼神,突然有些不忍离开。
他来拉我的手,被我巧妙地躲了过去。
我不能再给他希望了,既然不能说出拒绝的话,不忍心说出伤害他的话,我就要让他知道这个无形的距离,逼他离开。梦境中他孤单的身影又一次闪过我的脑海。
我坚定了决心,狠狠地看了他一眼,头也不回地往前狂奔起来。
他要照顾马一定赶不上我,我想。
我几乎是一口气回到了家里,大厅没有人,我偷偷跑进到房间躲藏起来,把自己和失落收藏在小屋最深处——不知什么时候起,我的泪水已经打湿了我的脸颊。
晚上妫汉彬来了两次,第一次他奉命送来一个信封,我听见他和妈妈在客厅里小声说是周日的机票和接机人的联系电话;第二次来只问了妈妈我是否吃饭了,别的什么都没说,坐在椅子上发了一会儿呆就离开了。
我卷缩在床上装睡,感受一次次心痛的冲击,一种失恋的感觉。
真好笑,没有恋爱哪里会有失恋?!即使是对嬴宇浩,也只是我单相思,他一直都没有爱过我。
我贪婪地一遍又一遍地重复放映着姬泽恩的话,每一句话都让我感触颇深,每一次回眸和凝视,都让我心脏停止跳动几秒,每一次微笑都让我感到甜蜜。面前时不时闪过他绝尘的美,让我痴迷……后来,我睡着了,睡得很沉很沉。
第二天我很早就起来冲了凉。望着我换下的一堆脏衣服,突然对这个家的内疚感涌上心头。
我对这个家没有付出任何东西,很少关心过自己父母,也从来不知道他们真正的想法,只是像吸血鬼对鲜血一样不断索取,不断地挥霍他们对我的爱。
“下次回来,我一定要呆多几天……赚多点钱,好让他们双双出去旅游。”我暗自鼓励自己,以求得内心少许的平静和安抚。
妈妈已经把用神仙菜做的糕点和各式点心摆在桌上,都是我最喜欢吃的。她坐在我对面,她不停地叮嘱着如何照顾自己或者唠叨着邻居的事,妈妈欲言又止的话尾中,暗示着她在担忧着什么。
如果不给他们交代昨晚发生的事情,他们会一直这么忧虑,可能每天在担惊受怕中过日子。
“妈妈~”我打断了妈妈重复叮咛的话,用手紧紧攥着她的手,说:“昨天姬泽恩族总奉族长的命令来找我,谈的是这次执行的任务,因为…任务比较复杂,我……担心做不好。这是第一次接到所谓的任务,我几乎没有参与过任何一种战争。”
妈妈重重地松了一口气,慈爱地看着我,“努力了就好!没必要要求自己每件事都做得那么完美。有时候,残缺也是一种美!”
这就是妈妈无形的包容。
出来的时候爸爸坐在庭院的椅子上看书,天还不是很亮,看书明显是作态,他在等我告别。
他把手放在我肩上,似有千言万语要交代,又无从说起,只是默默地冲我点点头。
父亲的爱是沉重的、很有质量的,但他们从来不善于表达或不屑去表达。
这种告别方式让我极度难受,梦境中提醒的可能——也会给他们带来的灾难——也让我窒息,我眼泪不由自主就掉了下来,好像一个受委屈的孩子。
爸爸犹豫了一下,立即把我轻轻拉到怀里,让我的头靠在他的宽大的肩膀上尽情哭泣。妈妈抹着眼泪在爸爸后面靠了过来,把我的脸放在手心,头靠到爸爸的背部。
哭完我感觉好多了。昨天一天内在我心底留下的强烈冲击而产生的心中郁结慢慢在消退。这种在父母亲面前撒娇的感觉真好!不管你什么年龄,在父母面前永远都是他们的孩子,而是这个时候的你,永远都是他们的唯一。
当我走出院子时还能感觉他们无限关注的眼光。
妫汉彬在远处等我,他还是穿着昨天初见他时的盔甲。他一定等了很久,甚至可能等了一夜,露水打湿了他的头发和盔甲,正形成水滴沿着他的盔甲往下流着。
“姬泽恩昨天对你做了什么?”妫汉彬劈头就问。听到这个名字让我有点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