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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辰年,汉元康元年春,二十七岁的大汉天子选址少陵塬杜县东侧为自己建造陵邑,杜县改称为杜陵邑,命丞相、将军、列侯、吏二千石、以及资产超过百万的富户迁徙至杜陵邑居住,
杜陵以南十八里即为恭哀许皇后的少陵,少陵划入杜陵邑,所以也称杜陵南园,世人亦将少陵塬改称为杜陵塬,
三月,刘病已将生父刘进追尊为“皇考”,五月,建皇考庙,
丁巳年,汉元康二年春,赦天下,
二月廿六,立王婕妤为皇后,令其抚养太子与敬武公主,封王皇后父亲王奉光为邛成侯,王皇后无宠,与天子稀少相见,
五月,因“病已”二字过于通俗,为方便百姓避讳,天子更名刘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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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陵封土上的草长得足有半人多高了,密密实实的覆盖在覆斗状的封土之上,封土四周种着桑树,封土顶上栽种着杏树,远远望去,绿鬓环绕,杏花满髻,少陵犹如一位淡妆相宜的少女,娇羞中带着一抹赧颜的温柔,
刘询站在封土下仰望,和整座少陵比起來,他这个皇帝实在显得渺小而又苍白,凝视良久后,他慢慢的就地坐了下來,随从们皆屏蔽在三四十丈开外,任是金安上与史高等人也只敢翘首相望而不敢随意靠近,
风刮过陵墓时,封土上的树木草叶一齐发出哗哗的声响,他闭了眼睛,慢慢躺倒在草堆上,他的脸贴着草籽味道浓郁的泥土,那个紧锁回忆的大门缓缓开启,
病已……病已……
他听得见她的呼唤,
病已……病已……
他听得见她的笑声,
病已……病已……
他听得见她在啜泣……
可是以后再沒有人叫他病已了,
刘病已的记忆已被永远尘封在了这里,这个世上,往后只剩下一个汉天子刘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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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嘛,再饮一杯……”
靡靡之音不断在回响,衣着艳丽的女子婀娜的扭动着纤细的腰肢,长长的衣袖甩动,舞出绝伦的美妙身姿,
张彭祖已经醺醺欲醉,然而他身边的女子却仍纠缠着他不放:“君侯,你说过你最爱我的,那你为什么始终不肯让我作你的妻子,我不要一直只是个妾侍,既然那么多人你只喜欢我一个,为什么……”
“哦,哦……呵呵,”他迷蒙着眼,一把搂住身边的美人,凑上去亲了又亲,“别生气,别生气……我心里有……有你,只有你……阿意,阿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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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慢走,”
“太皇太后请留步,”
王意给上官如意行了礼,正下台阶准备登车,如意站在长信殿的台阶之上,突然开口:“王皇后,你可曾后悔过,”
王意抬起头來,掠了掠鬓角的细微短发,夏日的风吹在脸上有些灼人,但她的神情却仍是一如既往的平静,
“太皇太后可曾后悔过,”她反问,
如意不由笑了,笑容里有三分惆怅,又有三分坚定,她的目光幽远深长,似乎透过长乐宫幽深的高墙,看到了那个她朝思暮想的心上之人,
她深深吸了口气,然后缓缓吐出,“我岂会后悔,不,我不后悔,因为这个身份,才使得我拥有了他,”
王意站在阶下,雍容淡定的回答:“妾与太皇太后的答案一致,,余愿足矣,何需言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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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辣辣的酒浆顺着喉管灌入,而后从口中喷出的却是一口接一口的鲜血,
血顺着案几淌了一地,歌舞的姬妾们在骇然失色中发出仓惶的尖叫,四顾而逃,
他强撑着最后一口气,腹中绞痛如刀割,他不敢置信,却不得不信,他抓着她的手,用的力道足以将她的手腕拧断,
“为……为什么……”
眼前的那张脸孔却是扭曲的,怨恨的,“为什么,因为你从來沒把我当成一个人,为什么,因为你一直骗我,你说你爱我,喜欢我,宠我,可是到现在你连我叫什么名字你都不知道,你从來不问我,却总是对着我喊别人的名字,,我好恨你,侍奉你那么多年,你却辜负了我对你的心……既然得不到你,不如毁了你……我要你死,,”
眼前一片漆黑,张彭祖倒在了血泊中,中毒的症状加剧了他四肢的抽搐,他的眼睛睁得很大,五指试图收拢想要抓住些什么,却终于什么也沒有把握住,怀着深深的遗憾,沉沉的阖上了眼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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