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哥哥。还有活着的。”槿涧从院子的水井边抱起一个昏厥的人。“他好像。只是昏过去了。”
祈岁摸了摸他的手腕。放下心來。“还有脉搏。送到外面去医治吧。”
垣已动用灵力。刹那间断壁残垣碎成粉末。他从土堆里把沒烧成焦炭的人扒出來。抱起來放到一边。然后看了一眼呆傻在旁边的百姓。“抱走。”
百姓这才回过神來。手忙脚乱地跑过來抱起人往外走。
流云跟着帮忙。扒开第四个人身上的土堆时。灵竹一眼就看到了那人胸口的葡叶。大喊一声:“住手。”
流云闻言停下來。祈岁凑了过來。灵竹拿开葡叶。赫然看见胸口心脏上的伤口。“葡叶连环案。”
祈岁皱眉。“那是什么。”
等灵竹解释清楚。官府的人也到了。不分青红皂白就要把几人抓走。垣已二话不说动了动手指。衙役手里的手铐脚链就碎成粉末。那群人吓得纷纷逃走。边跑还边喊:“鬼啊。”
好在他们的头儿大胆些。举起刀对着垣已。不过刀一直大幅度地颤抖着。
垣已的食指轻轻划过刀面。悠悠闪着寒光的刀突然就从中间折断了。
那人松开刀柄。砰地瘫倒在地。“你是人还是鬼呀。”声音抖得不成样子。难为他还能说完一句话。
“我是神。”垣已耳朵上的黑玛瑙剔透流光。他蹲下去。看着那人的眼睛。
捕头瑟缩着往后退。“不要杀我。我只是无名小卒一个。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黄发小儿……”
“好了。别吓他了。”祈岁走过來也蹲在他身边。“我问你。这家主人是谁。为何被灭门。”
“这府宅是兵部吕大人的。被灭门的原因。我也想知道……”捕头看到祈岁眉间紫晶泪痣。抖得更厉害了。
祈岁直起身。嫌弃地说:“草包一个。怪不得一件案子过了几个月都破不了。我们走吧。这里交给他们。”回身看到槿涧站在井边。一脸古怪。便问道:“怎么了。”
“这里的水很奇怪。但我也说不出哪里奇怪……”槿涧手心里是一捧水。她眯起眼睛闻了闻。“好香啊。”
灵竹凑近也闻了闻。果然有一股淡到几乎闻不出來的香味。“我好像闻到过这种味道。”
“说不定是你们身上的脂粉味。好了。走吧。”祈岁长袖一甩。往门外走去。灵竹和槿涧对视一眼。无奈只好跟上去。
第二天一上午。舞桐都沒有露面。灵竹担心地问了几次。将军夫人只说她身体不太舒服。在房里休息。
午饭时流云在餐桌下偷偷握住她的手。安慰道:“舞桐暂时不想见人。你顺着她吧。让她自己待一阵。”灵竹只得放弃给她送饭顺便看看她的打算。
午后阳光灿烂。风暖花红。正是适合出游的天气。霁雪素來喜欢游玩。更何况将军府里有个不太好见面的人。刚吃完饭就要出去走走。流云怕灵竹呆在府里心情烦闷。便强拉着她也出去散散心。
三个人走在泰安的闹市街上。一团团阳光从青石瓦屋顶滚落下來。细腻蓬松的金色绒毫飘荡。这小街仿佛一下子沉在了时光的谷底。
灵竹不由得想起那个江南的小镇。四个人一起逛街的日子。可惜物非人亦非。
薄情寡义之人摇着扇子自在地走在前面。灵竹对着他的背影咬牙切齿。
突然旁边喧闹起來。人围了一大圈。三人走过去凑热闹。却看到舞桐站在中央。一个异域打扮的人正握着她的双手。试图扯进怀里。
霁雪忽然就怒了。羽扇一挥大团花瓣如岩石般砸了过去。那人吃痛地松开手。右眼一圈青紫。霁雪移身挡在舞桐面前。横眉冷目。
“忽律王。”见自家主子吃亏。四个赤膊壮汉立刻围了上來。如石块般的胳膊上分别刺着青虎、金豹、黑蛇、苍鹰。
这位被称为忽律王的人捂着右眼。左手一挥。把四个家丁挡在身后。不同于他们的精壮孔武。这位头领长得倒斯文秀气。红色高顶帽子。黄色袍子缀着羊毛。他看向霁雪。嘴角上挑。“怎么。英雄救美。”
舞桐拉住霁雪。轻声说道:“不要惹他们。我们走。”
忽律王拦住二人的去路。“这就要走啊。小白脸。你也不表现表现。偷袭算个什么好汉。咱们一对一。谁赢了这妞归谁。如何。”
霁雪眉头紧皱。眼神难得透出冰寒。舞桐从后面站出來。“我是振国大将军的养女。你如果欺负我。下场会很惨的。”
忽律王闻言笑了起來。“将军之女。很好。本王的名字是忽律驰。美人记住喽。我们下次再见。”说完哈哈大笑着转身。带着四个家丁冲破人群离开了。
舞桐回头看向霁雪。满眼泪水。嘴边却带着微笑。“我就知道。你不会不管我的。”说完慢慢靠近。贴近霁雪怀里。
霁雪却把她推开了。眼睛看向一旁。神色也恢复成平常的倜傥。羽扇摇得风生水起。“我只是路过罢了。舞姑娘不要多想。”
“为什么。”舞桐见自己被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