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略老者口中的回答,蓝雨衣显然有了自己的认知。
方才那惊鸿一瞥,早已让她有了惊人的发现。这老者虽是乍看之下满头银发,可仔细一瞧却能发现他脸上那堆满的褶皱与脖颈下白皙的皮肤显然不是同一种颜色。
如此平滑的肌肤根本就不可能出现在一个耋耄之年的老人身上!
平常因为距离较远,也由于他散乱的发髻,满脸的胡子、胡须、蓝雨衣没能看清楚。而如今……视线顺着老者的上半身滑向拄着拐杖的右掌……哼,大掌宽而有力,上面的一层老皮怕也是伪装上去的吧!
不过她蓝雨衣也没有揭人隐私的嗜好。
于是退了几步,波澜不惊的为自己方才的唐突道歉,“小女子方才无礼,请老族长恕罪!”
没想到,老者一听竟扬起一抹诡异的微笑。“去瞧一瞧内堂二牛他娘子吧!”也不管蓝雨衣还有没有话要说,拄着拐杖径直走了。
看着他一步步远去的背影,蓝雨衣若有所思!
从人群中隐身来到内堂,床榻上孩子的母亲正在安睡,床边那先前去竹林求救的妇人微眯着眼睛在一旁看守着;一见进来的人就要开口说话,她急忙做了个禁声的动作。
往前走了两步,看着闭目沉睡的二牛妻子,蓝雨衣怜惜的抚了抚她垂落前额的发丝。
昨夜的一幕幕自脑海掠过,她深深的感动于这位母亲自生死边缘徘徊求生的勇气与毅力。别人不知,她却清楚的了解:昨夜这位坚强的女子若是缺少其中一样,便是一尸两命!
倾身,低语:你,是个了不起的母亲!
兜转了半晌,她才起身告辞。等蓝雨衣回到小草屋时早已过了晌午。
四下看了看,湖畔边的遮阳下不见段琰睿的身影,她思肘着,难不成还没起床?
看向门扉,还保留着自己离开时的那个样子,骤然间眉头一紧,疾步走过去推开了门。木门在她大力一推下,响起一阵渗人的‘嘎吱’声响。
一眼锁定裹着草药被铺的人依旧躺着,面色却是惨白一片。
手伸上前,发热?
该死的,自己早起的时候怎么没想着进来看看?
隐隐约约的血腥味传来,扒开薄棉被,赫然见到白布条上泛着殷殷鲜红。
咬紧牙根,蓝雨衣第一次想给自己一个大大的耳光。
看着样子多半是伤口感染了,他的身子本来就没恢复,昨夜自己还让他逼出内力帮那对母女……一边咒骂自己,一边急速的给昏迷的男人退下满身带血的布袋。
上药,包扎,这一忙就是一个半时辰。
这样子怕是昨夜回来就感染上了,这白痴竟然硬生挺着,难道不知道自己就在外面守着,他唤一声就可以的吗?说完又懊恼自己之前的小家子气,不就是被爱慕吗,奶奶的有必要躲出去睡吗?
想着想着,脏话都出来了。
连熬了半个时辰的药,端上来之后又一阵皱眉:他一直是处于昏迷状态,这药要如何喂进去?
感染的时间过长,这药定定是要喝的!
想了想,没有半刻忸怩,端起药自己喝了一口紧跟着口对口渡给了昏迷中的段琰睿。
这么忙,又过了半个时辰。
想着若是他什么时候醒了也该吃点东西,便赶忙着走出去备饭、做菜!
蓝雨衣一出去,一白色身影瞬时闪了进来。
原本跟着蓝雨衣去后院摘菜的雪狼不知何时跑了进来,想要亲昵地靠近却被白衣人躲了过去。小家伙一见,双眼泛着泪滴,楚楚可怜!
下一刻,白衣人看也不看它,长袖一摆消失不见,如同他从未出现过一般。
这一边段琰睿再一次经历着生死考验,幸好他身边有个蓝雨衣留下了一命;那一边身为凤御王朝唯一能掌控大局的段景宏也同样不曾好过。
“回禀王爷,皇上也于同一时刻消失不见。”无伤的回答让段景宏眉间的阴蛰又狠了几分。
顿了顿,他冷冷地问:“可有凤御山庄什么消息?”
“听哥哥说前日有8名黑衣人夜闯凤御山庄,将庄内一百余口全数斩杀!”
冰寒的空气冷的竟乎结冰,无伤始终垂着头不敢抬起。
房檐处跃下一墨色身影,无伤刚向前阻拦就传来段景宏冷冷的声音。“让他进!”
无伤一看来人,警觉感霎时升到了顶端。
这人不是杜启峰是谁?
要说这杜启峰如今也是厄运连连。
那日他本是和蓝雨衣约好,以一块玉佩换的他暗中相助。岂料,人算不及天算一路上不是被迷晕就是半途中蹦出个8人组杀手;4个人竟将他连同带去的6名影士全数拦了下来。
若不是皇上一人力挑其中的4人,怕是他早就没命回来了。
身为臣子不能替皇上分忧,竟还让天子骄子在自己眼皮子睇下遭人暗算,这是他杜启峰这辈子最丢脸的事。这也是为何他能成为段景宏坐上宾客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