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老头“啪啪”拍了两下手,大厅顿时金碧辉煌:欧式圆形穹顶,大理石瓷砖,仿佛会从反方向传来回声的长廊。这管家身穿西服样的燕尾服,戴白手套,管家身后,是穿着黑色蕾丝装、整齐排列的年轻女仆。
“少爷,欢迎回来!”轻快的女声同时响起。
“稍后见。”海生无比绅士地欠身施礼,温柔地说。两个女仆跟在海生后面,海生一边脱手套,递给身后的女仆,上了楼梯。
“你们的服装很带感啊。”英杰有了似曾相识之感,“夸赞道。”
“这些服装,都是少爷设计的,”管家听英杰夸赞少爷设计的潮服,快乐溢于言表,“海氏高级时装店潮款,贵族老爷们都很喜欢。”
“几位看上去都是江湖中人,”管家观察英杰等人的着装,道,“既然来到海府,一切请放心,海家东莱是世家,只要诸位在这里,就绝对安全。”
“管家一望便知我们是江湖中人?”张顺道。
“正式,”管家不紧不慢地回道,“我们少爷,专爱结交天下好汉。正因如此,很多好汉初来东莱,不知本地规矩,得罪本地帮派,是以少爷常常带江湖朋友回府,避免无谓的是非纷争。”
“原来如此,”张顺道,“少爷费心了。”
“三位客人,请跟我来。”另一个女仆上来招呼英杰等人,带众人穿过大厅。英杰回头看了一眼,管家和女仆们仍在目送他们离开。女仆带着英杰等走向回廊尽头,登上三层楼梯,推开客房的门。
“有什么需要,可以摇床头的铃铛,”女仆微笑道,“晚宴前,三位客人也可以使用卫生间的淋雨洗个热水澡,衣柜里有换洗的衣服,那么,打扰了。”
女仆关门走后,小七、张顺才松了一口气。“当年上皇帝老儿的金銮殿,都没这么紧张!”小七道。
“小七,你比我强啊!”张顺道,“我皇帝老儿的面都没见到,提前就死翘翘了,这方面,你经验比我丰富。”
三个中,英杰毫无悬念地成为最淡定的那个。那句话说的真是太好了:幸福的人都是相似的,不幸的人各有各的不幸。英杰此刻心中的幸与不幸,其实偏颇,不过人若连基本的生活需求也满足不了,绝对属于不幸的范畴。
不幸中的万幸,英杰见识过父亲的经商手腕,他能清楚地看到那条路。所以他和小七、张顺不是一类人,可他似乎被小七他们感染了,喜欢舞刀弄枪,想要拥有强健的肉体,凭借这样的肉身,成为顶天立地的男子。有时候单靠一时的义气,为了心中正义,出手扶助弱小,甚至不顾后果。
对小七而言,物质的匮乏真的算得了什么?英杰立刻推翻了自己的想法,小七并不在乎能不能吃到山珍海味,对她来说,街边的麻辣豆腐就是人间美味。而他罗英杰所以要做这一切,只是因为他力所能及,能为兄弟做点事吧。
他想让小七尝到他曾经尝到的山珍海味,不管小七自己想不想。对英杰来说,这就是一种对人好的方式,富二代罗英杰习惯于对人好的方式。不是一类人,但没人说他和小七、张顺不能成为兄弟,对吧?
“英杰,你快过来,这床好软!”小七把身体交给卧室正中那张大床的弹簧,身体被抛上去,兔子似的一蹦一蹦的。
“我也试试!”如此弹力十足的床,英杰并不觉得稀罕,可是和小七一起把身体交给弹簧,却别是一番乐趣,两个人“哈哈”笑个不休。
“后面有条河,”张顺拉开窗帘,英杰、小七弃了弹簧床,走到窗边,也望向外面,宅子外面确实有一条大河,河边是个小码头,码头上泊着几艘船。
“河是流动的,”张顺道,“也就是说,不是人工河。这河应该是一条支流,主流在下面。有河就好办了,今晚放宽心好好休息,遇到紧急情况,我把你们吞到肚子里,走水路逃走。”
“管他呢!”小七玩得兴起,抓住英杰的手,又去调戏弹簧床。
张顺拿两个人没办法,自去卫生间洗澡去了。洗澡出来,换小七去洗。张顺没去衣柜,依旧穿上换洗用的粗布衣服,脖子上挂上珊瑚项链,把头上的辫子一条条地绑了,自我感觉良好地在衣柜前照镜。
三人轮流洗过澡,女仆过来敲门,说晚宴备好,请客人下楼用膳。沿着来时的路,穿过大厅,百转千回似的在回廊间走了好一会,女仆推开包间的门。海升久候多时,他面前是一条铺了白色桌布的长桌,桌上摆满美酒佳肴,盛放美酒佳肴的无不是金银器皿。
英杰坐了左边第一位,张顺右边第一,小七坐英杰身旁。“海少爷,实在太客气了,”英杰道,“我们几个都不是讲究的人,粗茶淡饭足矣,不用做得这么考究。这样正式的场合,感觉反而施展不开。”
“三位英雄不必客气,”海升优雅地一笑,道,“都怪我考虑不周,下次请客,一定让你们尽情施展,今次就请原谅。你们几个,可以下去了。”
女仆被海升支开,屋子里只剩下四个人,小七反而更不自在了,仿佛有女仆在,面对海升,她还更有底气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