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都城内,秦王府中、华雄来回踱步,剑眉朗目,英武逼人,却难掩眉宇间所透出的一丝沉郁。
“文韬!依你看尧关能守得住吗?”良久之后,他向面前的工部主事李文韬问道。
李文韬捊了捊他的几缕美须,答道:“殿下!高刚大人紧守尧关,拒不出战,凭借坚固险关。与贼将欧阳霸道已经相持数月,他是三朝老将,深谙用兵之道,一时之间倒也不至于被攻破。只是……”
华雄看欲言又止,说道:“你我诚心相交,在我跟前,不必讳言,但说无妨!”
他见华雄目光坚定,有股不容置疑的气质,便说道:“前方战事,高刚大人自能应对,虽不至于力挽狂澜,但保河间不失,还是能做到的。我担心的事,庙堂之上,嫉贤妒能之辈动摇圣心,使君臣生疑,干预指挥,则大事危矣!”
华雄叹道:“文韬高见!你或许不知,已经有好多大臣在父皇跟前指责高刚大人,说他只守不战,暮气深重!哼!这些人除了会聒噪坏事之外,就再也没有其它本事了!唉!对了,凉州形势,你又怎么看?”
他深知集思广益的好处,从来都是鼓励属下大胆进言,以为己助。
李文韬眼光灼灼,缓缓说道:“殿下关心的应该是凉州节度使云龙吧,此人绝不是个简单的角色!不到一年时间,就以一人之力保住河西,先是借力逼退拉提丁,又不知用了什么办法?诱导杰布钦赞与格桑干部火拼,让雪国元气大伤!此人的心智手段之高,当真令人可佩可怕!”
华雄缓缓说道:“他让人可佩可怕的,可不只是保住了河西。前几日,他已上书朝廷,说要发兵北上,将苍鹰人彻底从玉门、北地二郡赶出去!”
李文韬惊疑道:“什么?可是,凉州经苍鹰人蹂躏,已残破不堪,不知道他哪里来的这么多兵马粮草?去和苍鹰大军对抗!”
华雄道:“据说有一位神秘的萧姓女子,为他提供了大量军饷物资,让他在短时间内可以招兵买马,安置难民,稳定局势。本王只是不解?商人以逐利为生,这个云龙又是用了什么手段让她一掷千金!甘心投靠的?”
李文韬突道:“我想起来了!我听说,云龙上书朝廷,举荐一姓萧的当玉门太守,此人从来没听说过,看来定是这女子的族人了,他们之间必是达成了某种协议。只是如此将朝廷公器,当作私人交易的筹码,却也太胆大妄为了!”
华雄苦笑道:“胆大妄为?呵呵!天下各路节度使哪个不是自行任命官吏,跟朝廷连声招呼都不打一声!如今四方分奔离析,这些事就只能先让着他们了。本王所关心的是,这个云龙,能不能为我所用?”
李文韬沉呤道:“此人谋略过人,又胆大妄为,恐难驾驭!但一时的联盟倒是可以的!不过,属下有一言,还请殿下三思!”
“奥?你说!”
李文韬好像鼓了好大的勇气,方才说道:“殿下!您英武过人,深通兵略,按理说如今四方烽火,正是将帅用命之时,可圣上却不让您带兵,您可知这是为什么?”
华雄叹道:“是啊!上次本王刚打退了苍鹰人,父皇就卸去了我的兵权!我想定是崔国浩那老贼在说我的坏话!”
李文韬说道:“殿下睿智过人,原不必我说太多,但您可知?阻挠您带兵的最大力量,并不是崔国浩,而是圣上啊!自古帝王,最怕的就是属下能力出众,太得人心,网罗党羽,威胁到自己。既使是自己的儿子,也不能例外!……”
华雄挥手打断了他的话,沉默良久,方才说道:“你的意思,是让我别去笼络云龙?以免父皇猜疑?”
李文韬道:“不错!上次在朝堂上,您劝皇上在云龙之前率先拿下太白关,以防云龙盘踞凉州,成为第二个慕容山河。虽然皇上优柔寡断,一时下不了决心,让云龙先下手为强,派他手下猛将程咬金占了先机,夺得了名关。可通过那次上书,皇上的心里,认为你与云龙不和,也就对你放心了!”
听完他的话,华雄心中说不出的悲苦愤恨,这些道理,他又何偿不懂,可是父子之间,当真要猜忌到如此地步吗?他的心中在无声的哭泣。
“先生高论!华雄知道了!”他似乎漫不经心的答了一句。内心却早已波滔汹涌。
这个云龙,一年前,还只是一介草民,如今却能雄恃凉州,天下侧目。
可自己天皇贵胄,却处处受制,空有大志,而无用武之地。
他长叹一声,转身面向西方,口中喃喃说道:“云龙啊云龙!你好大的手笔!本王倒要看看,你有什么办法?能虎口夺食,从苍鹰人手中,夺回二郡!”
华都城中的二皇子,并没有想到此刻远在凉州战场上的云龙,正面临着一道军事上的难题。
苍鹰铁骑依托玉城,对城外的汉军组织了好几次进攻,以骑兵为主的青龙军,在宇文赤心的带领之下,与敌进行了惊心动魄的砍杀,一时间万马嘶鸣,尘土飞扬。血肉横飞,天昏地暗。
在红娘子的一再要求下,韦皋已代替她成为白虎军统领。这位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