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须臾慌了,北邙奉圣州纵横三十余年从未碰到这般对手,他只用两根手指,轻描淡写的夹住了自己的血滴子,刀气被禁锢,刀意不能寸进,刀锋在哀鸣。三年前,自己有幸见到了那小莲池李忍冬与北邙屠夫一战,没有惊天动地,没有山河倾覆,亦没有江流倒转,但是那种无形之中的禁锢,自己至今难忘。
面前的老者在笑,他甚至矮了自己一个半头,但是他的身体异常协调,他的手臂微微抬起,夹住了刀刃,浑然一体没有丝毫显得别扭,陆须臾却是心底发寒,他不能动,他感觉自己动一下,将会死。身侧的两名黑衣遮体的刀客抽刀出鞘,寒芒四射,眼中闪着绿油油的光芒,陆须臾猛地一声爆喝,“退下!”
两名刀客身体一震,眼中的精芒褪去,悄然收刀归鞘,退后两步。
帝江笑眯眯的,没有看了那陆须臾一眼,他完全当他不存在。目光只是放在了单膝跪地手拄长刀的魏纪年身上,轻笑出声,打趣道:“公子,死了没有啊,没事儿就吭个气儿,起来走两步给老头子看看。”
“你大爷。”
魏纪年终于醒过了神,他现在身体甚是舒畅,但是脑子中有些迷糊,好似被浆糊给糊住了,晕晕乎乎的难受的紧,听了帝江老头儿的话,眉头一挑,咧了咧嘴,“老子怎么会死呢,你个老家伙都他娘的活了多少年了,若是在你之前见了阎王,那多没面子。阎王爷不敢收本公子啊,他害怕,害怕我把他那十八层地狱给绞碎了,哈哈。”
然后,魏纪年在墨书命紧蹙着眉头,狐媚女子诧异的目光中,撑着长刀缓缓站了起来,继而挺直了身子,一如之前那般挺拔,背上的剑匣好似无物。弯腰捡起了地上的折扇,墨书命轻笑出声,那明眸皓齿,一颦一笑间华灯失色,星空黯淡,倾国倾城,看的那狐媚女子一愣一愣的,低语道这女子生的好生俊俏。
继而那倾国倾城的男子缓缓低头,嘴角微斜,低声喃喃,“果然不简单…”
他低语,狐媚女子没有听到,魏纪年却是听到了,帝江老头儿也听到了,十分有默契的,两人同时轻笑出声,却没有多加理会,谁还没点儿秘密呢。江湖这点破事儿,虽然魏纪年亦是初涉,可自己知道把自己最重要的秘密藏在心头,藏的很深。帝江又何曾没有秘密,甚至他的秘密大了去了,别看其一天天的没个正形儿,实则精明着呢,再怎么说都是江湖老油子,姜还是老的辣。
现在的情势,陆须臾也不是傻子,自然是看透彻。且不说众生教援军未到,哪怕是到了,也不够面前这老头儿塞牙缝的,更别说他们有更重要的任务。至于自己那个废物少主,也得亏他有个好爹,这才得以在众生教当中混吃等死,如若不然,恐怕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吃喝玩乐溜鹰斗犬这算是好的,仗着爹的威势,以他那通玄境的实力,恐怕连方才这白衣年轻人一刀都接不下,刚才那十分诡异的一刀,如果换做那阮
(本章未完,请翻页)经纬大公子,恐怕早已是被开膛破肚的下场。
至于拿自家家主的威势来逼压,陆须臾还没蠢到那种程度,在这狱城,莽夫一怒血溅五步,伏尸百里,江湖草莽都敢将你皇帝老儿扯下马,更何况若是北燕军中巨擎,还有可能会令这狱城众人畏惧,至于北邙,还是算了吧。以陆须臾多年来跟随自己主子耳濡目染来看,若是北邙能够为了一位扶不上台面的公子哥马踏狱城,辽东那位北燕铁塔必然倾倒,到那时,恐怕狱城都能被压得粉碎。
狱城太过敏感,进入狱城,如若自身没有过硬的修为,是龙你也得盘着,是虎你也得卧好咯。
陆须臾额头有冷汗低落,啪嗒一声,摔落在地,溅起丝丝水花,继而被泥土吸收。他的脸色不再阴翳,眼珠似乎想着打转思考对策,但是他做不到,在这名老头儿面前,他不敢耍丝毫心眼。
摇了摇有些发昏的脑袋,魏纪年咧了咧嘴,与那陆须臾并肩而立,开口道:“你是何人,你家公子又是何人,还有,为什么捉这生的如花一般美丽的女子,你他娘的不心疼么?”,魏纪年在笑,笑得很开心。
墨书命笑出了声,心道这魏兄倒是有趣得紧。那生的狐媚的女子俏脸煞白,先前他可以拿魏纪年做这挡箭牌,只是想着趁乱逃跑罢了,如今情势逆转,这公子哥性情着实摸不透,她想走。
只是微微退了半步,魏纪年轻声开口,“你别动,站那儿,看着。”
于是那妩媚女子呆呆的停下了脚步,俏脸涨得通红,踮着一只脚,收回也不是,落下也不妥,一脸的戚戚然。
那白发老头儿只是笑。
陆须臾抬头,看着那双狭长的眸子,眼中似有星辰大海,更有小溪浪花,他可以很深沉很深邃,亦可以很明亮,很玩味,说白了,他看不太懂。
“公子,这女子我不要了,您自留着便是,我们这便退走。”,陆须臾放下了架子,似乎觉得话说的并不圆满,于是又急忙补充了一句,“以后您与这位前辈在的地方,我绝对不会出现,您看这般可好?”
“不好。”,魏纪年笑眯眯的。
陆须臾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