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儿留宿颐和殿侍寝的事,很快在宫中传了个遍,自然也就传到了虞悠和杜萦的耳中。
得知消息,杜萦只是一笑置之,可到了虞悠那里,就不会那般轻松了。
菱儿站在虞悠身侧,帮着虞悠研墨,迟疑开口:“娘娘,今日一早,颐和殿传出的消息,说是昨夜,锦儿留宿在颐和殿侍寝。”
虞悠本是在画画,手指一抖,一朵刚刚勾勒出的杜鹃晕染出一大滩墨渍,强自镇定,问道:“事情属实吗?”
“据说,玄公公已经查验过,的确属实。”
“既然属实,本宫又暂代凤印,就告诉皇上,封她为才人。”
“娘娘,您不生气?”菱儿倒抽一口气,曾经她认识的虞悠,不是如今这般,她只希望自己所要的感情是从一而终。
虞悠笑的勉强:“不生气。他是皇上,一朝天子,我没资格生气。”
“可是锦儿对皇上的心思,由来已久,您让她做了才人,难保日后不会生出什么变故。”
“就这么决定了,等皇上下朝,我就去跟皇上说。她已经是皇上的人,若是皇上置之不理,在我心里,他才是不负责任之人。可我知道他不会,他对我的心,应该也从来没变过。”虞悠将画笔搁下,随后站起身,一身水蓝色华服,明黄色牡丹纹锦绣镶边,衬得她身姿愈发清丽雅致。
菱儿努了努嘴,只好点头,跟着虞悠往外走。身后还另外跟了两名宫人。
刚到殿门口,沈言迎面走来,俯首施礼:“微臣参见贵妃娘娘。”
“沈太医有话要说?”虞悠疏淡一笑,抬手示意沈言起身。
沈言沉眉颔首:“微臣的确有话要说,而且,这件事事关皇嗣。”
虞悠领会,命周围人暂且退下,沈言才开口:“关于杜修容有身孕之事,微臣这些时日也不敢跟皇上禀明。杜修容虽然有身孕,但胎气一直不稳,是因其体内有潜藏的毒物,而这毒物,最终可能导致的情况,最糟糕的,就是杜修容腹中孩子,未必活的到出生之日。”
虞悠骇然:“难道没有办法保住孩子吗?”
“的确没办法,本来微臣是想用放血排毒之法,可如今杜修容怀有身孕,这样做很冒险,比如今体内有毒,还要难以保住胎儿。”
虞悠心底蓦地一凉,“沈太医,你再想想办法,我知道,你一定有办法的。”
“娘娘,微臣实在没办法,微臣也曾问过自己的师父,这样的情况能否保住胎儿,师父也说没有办法。除非,不要胎儿,还能保住杜修容的性命。”
“敢问沈太医,家师是哪位高人?”
“家师乃是曾经的太医院主事,公孙秀,公孙先生。”
“你是公孙叔叔的弟子?”虞悠心中震惊,惊疑望着沈言。
沈言颔首,皱眉问:“贵妃娘娘难道也认识家师?”
“公孙叔叔和我爹,也算是莫逆之交,怎会不认识。”虞悠蔚然一笑,没想到宫中医术最为精湛的沈太医,竟然会是公孙秀的弟子。
“原来家师和虞国公竟是朋友,只是家师从来不提及,也难怪微臣不知道。”沈言淡然一笑,随后问:“娘娘为何那么想保住杜修容的孩子?”
“既然你是公孙叔叔的弟子,我也就没什么好隐瞒。”虞悠默了默,语调寡淡:“我曾经怀过皇上的孩子,那时还在宫外,后来因为腹部挨了一剑,孩子没能保住,我也因此险些丧命。虽然捡回了一条命,可大夫告知,我此生,将不可能再有身孕。”
沈言心中惊骇,皱眉道:“娘娘可否让微臣再把一次脉?”
虞悠淡然点头,伸了手到沈言面前:“公孙叔叔曾说,我服药半年,便可痊愈,可我总觉得不大可能。后来,公孙叔叔帮我开的药用完后,还差一个多月的药量,因为那药方配起来很是麻烦,也就没再服用。今,也不知道究竟如何。”
沈言把脉后收手,眸色沉了沉,却是微吐口气:“那位大夫所言不虚,娘娘如今的身体的确很难再有身孕。不过现在看来,娘娘的身体已是恢复的差不多,只是因为断了家师为您开的药,所以才会一直不见痊愈。微臣帮娘娘换药方,相信不出两月,定能痊愈。”
“你和公孙叔叔,不会都只是在安慰我吧!”虞悠苦涩一笑,对于此事显然不抱希望。
“娘娘放心,若是半年之内,娘娘还是不能有身孕,那就当是微臣失职,但凭娘娘责罚。”沈言躬身施了一礼,态度很是诚恳。
虞悠见他说的如此笃定,心中难免也有了希望,遂点头道:“既然沈太医这般说了,我就相信,继续服药便是。”
沈言朗然一笑,“那微臣就先告退。只是,杜修容的事,微臣实在无能为力,如今还是要看杜修容自己怎么决定。果她要保孩子,一旦孩子出事,大人孩子性命都堪忧。若是保大人,微臣能够救得了。”
虞悠蹙眉问道:“你可看得出,杜萦是因何中毒?”
“不太清楚,恐怕这事,只有杜修容自己清楚。”沈言眸色微暗,心中其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