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时候,开口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老者听了秦思省的,顿了顿,放下茶壶,笑了笑却答非所问,“此番为何只有小哥一人?”
秦思省斜眼看了看老者,道:“杀你一个手无寸铁的老头,我一个人够了。”
老者想了想点头说道:“依小哥所言,确实如此。老朽娄烽漫,前朝为官,此时为民。若是此番到了京城,怕是这民又做不成了。”
“明知道有人杀你,为何还要来?”
秦思省抬眼看着娄烽漫,道:“虽然鬼山之时放了你,可如今,还是逃不掉。”
“不知小哥说的逃不掉,是说老朽,还是说自己。”
“你和我。”
娄烽漫看了眼秦思省,抬手挥退端着酒菜进屋的小二,道:“虽然明知山有虎,却不得不向虎山行。天下之大莫非王土,一纸诏书,我岂能不从?西沙府进京城,肃州是必经之地。”
“进京只为做官?”秦思省捻起一粒花生米丢进嘴里,虽然一旁的酒壶酒香四溢,却终究不曾染指。
娄烽漫笑了笑说道:“古往今来,谁不想在那史书之上留下一笔?老朽已然一脚进了棺材,再做上几天官,无论褒贬,起码后人有迹可循。”
秦思省听了娄烽漫的话,道:“即便我不杀你,出了肃州,你也未必能安然的抵达京城。”
“正所谓不疯不成魔,对于老朽而言,天堂地狱,不过是这几千路的路程。”娄烽漫浅笑一声,道:“老朽谨慎细微了一辈子,若再不疯上一回,怕此生难成魔了。”
“只是不知,路的哪一头是天堂,哪一头又是地狱。”
秦思省看着娄烽漫,声音飘忽,似是说与娄烽漫听,又似是说与自己听。
娄烽漫皱起稀疏发白的眉毛,看着秦思省问道:“小哥此话怎讲?”
秦思省没有回答,看了眼手边的冬雪,想了想还是问道:“那女子是谁?”
“女子?”
娄烽漫微微眯了眯眼,牵扯着满脸的褶皱,细细一想,嘴角突然一阵耐人寻味的笑意。
“原来是她。”
“看来,你知道是谁要杀你了。”
娄烽漫点了点头,道:“一手权谋登峰造极,可惜了只是一介女流。”
秦思省静静的看着娄烽漫,他不知道那女子究竟是何人,也不知道娄烽漫为何有此番慨叹。既然娄烽漫已然无话可说,那该问的也问了,该说的也说了,端起茶杯,饮下已经微量的茶水,秦思省转脸看向了冬雪。
“我必须杀你!你若不死,我就得死。”
娄烽漫看着秦思省,轻轻的笑了笑。他一生虽不至于那般耀眼如星,却也乘风破浪。此番风烛残年,魑魅魍魉已然成了小鬼。
所谓无常索命,索的是怕死之人,踏上京城之际,生死于娄烽漫来说,已是无惧。
一如秦思省方才问自己的话一般,娄烽漫缓缓说道:“小哥明知道进了这客栈便有死无生,为何还要来?”
秦思省没有抬头,只是伸手拿过冬雪轻轻的擦拭着说道:“接了这刀,没得选择。”
“不知是这刀太金贵,还是小哥的命太轻贱?”
秦思省抬起头怔怔的看着娄烽漫,娄烽漫的话犹如一颗不起眼的石子,虽然自己死死的压抑着心中的悖逆,但此番却依旧忍不住的波澜四起。
“若是到了京城,你我都不用死。”
秦思省紧紧的握着冬雪,娄烽漫的话荡漾在耳边,虽然平淡无奇,却是如有魔力一般,让自己渐渐丧失原本的理智。
“你我不死,我兄弟便会死。”
娄烽漫笑着摇了摇头,道:“那女子本就没有指望你们能杀我。”
听了娄烽漫的话,秦思省猛然转脸,神色紧绷,眼中瞬间杀意腾起。
“为什么?”
看着秦思省的狰狞,娄烽漫依旧风轻云淡。
“你身上没有血腥味。”
紧紧握着冬雪的手松了几分,秦思省缓缓吐出口气,身体有些呆滞。
“刀在手,杀人不过瞬间之事。”
娄烽漫没有理会秦思省那仅存的一点执着,淡淡的说道:“马厩里有匹快马,或许那小哥还没有离开。”
秦思省静静的坐着,怀里抱着没有出鞘的冬雪。虽然他一直想着能够入庙堂替死鬼老爹一展大志,但是这些日子的突如其来,已然与心中所愿背道而驰。一路的别无选择,终于还是要在生死之间博弈。此番娄烽漫给出了另一条路,秦思省还是没得选择。
缓缓站起身,秦思省紧绷的身体松懈下来,眼神也是呆滞无神。
“官场水深,我现在只求不死。”
“我若不死,必保你周全。”
转身之际,秦思省想了想停下脚步,却是没有回头。
“我欠你一条命。”
“各不相欠。”娄烽漫站起身,道:“你我生死抉择,皆是为了各自苟活。”
秦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