帘。
车帘掀开,只见一个如谪仙般的男子倚靠在车门前,俊美绝伦的脸庞,一头黑发未绾未束披散在身后,黑亮的发丝在阳光的照射下,竟是如绸缎一般好看。裸露在外的肌肤,隐隐好似流动着光泽,眼眸中流露出的光彩,就似琉璃闪出的光芒,让人觉得炫目不已。他只身着一身白袍,便让人觉得俊美如画,这般美丽的男子怕是世间难寻。
孟煜时看向前方茶楼窗前站立的苏锦瑟,微微一笑,笑意如暖阳,这京城的遍地白雪在他的笑容下好似消融了一般。
苏锦瑟身体一颤,目光盯着孟煜时那张温润如玉的脸庞,一时痴傻般盯着那张脸看。
多久了?
三年,四年,甚至更久。
她与孟煜时经年分别,再未相见。
苏锦瑟曾以为,她与孟煜时这辈子将无缘再见。
分别后,她无数次的想过两人再见面时的场景,但未曾想到,会是这般模样。
他坐在马车里,她站在茶楼之上,只能远远望着。
苏锦瑟如同被扯断线的木偶,傻愣愣望着孟煜时,不知该如何扯出一抹轻笑回应他。
如此一想,苏锦瑟猛然愣住,终于有了些许反应,嘴角笑意渐渐抚平,再也没法笑出来。
她再也不是孟煜时所认识的那个苏锦瑟了,她的笑容里寻不出一丝的真诚,她嘴角笑容满是疏离与清冷,眼底更是平静!
孟煜时疑惑的看着苏锦瑟突变的脸色,若非此时在大街上,他或许会大声喊苏锦瑟名字,但他克制住自己不去那么做。
孟煜时伸出手,对苏锦瑟做了个手势,指指自己嘴巴,随后指指是脑袋,骨节分明的手指在空中打了个圈,随即两个手指做出走路的姿势。
孟煜时做完手势后,在去看苏锦瑟,而苏锦瑟却只是愣愣的看着他,没有任何回应。
孟煜时正想吩咐车夫,在茶楼停下时,便见苏锦瑟突然侧头看向左边,似乎她身旁还有人,而她正看向对方的位置,孟煜时平淡无波的眼神里划过一丝思虑,随即就见苏锦瑟转过头来,看向他对他点点头,显然是明白了他的意思。
孟煜时微笑,挪动身子进了马车里,车夫将车帘放下,继续赶车回宁远侯府。
眼见马车渐行渐远,苏锦瑟轻叹一声,坐回椅子上,陷入深思。
“那个手势是何意?”看出苏锦瑟的异常,南初洵却是没有追问苏锦瑟原因,而且好奇孟煜时方才做的手势。
苏锦瑟想了想,这才回答。“他说接风宴上想见到我,让我一定要去。”
那些手势是以前两人觉得宴会上无趣,所以悄悄用手势来与对方交流,这些年苏锦瑟早已没有这种习惯了,再次见到孟煜时这般与她交流,倒是有些意外。
“看不出来,长乐郡主还有这等本领。”南初洵左手把玩着右手拇指上的玉扳指,语气酸溜溜的,随即想了想还故意补上一句。“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苏锦瑟抿抿唇,敛起了眼眸,秀眉轻轻隆起,没有反驳。
若说她年少时曾对谁动过心,怕也就是孟煜时了。
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孟煜时待人温柔,心思细腻,在苏锦瑟印象中孟煜时无所不能,大到寻佛问道,文武学识,小到女孩子家家的小玩意,孟煜时无一不精,是世间寻常男子难比的人,且孟煜时很懂得照顾人,他待人总有不同,该说是玲珑八面,还是他随性待人不受世俗种种影响。
苏锦瑟难以形容,但孟煜时在那样的环境里,即使相处融洽,却偏偏有他独特之处。
“情郎归来,打算再续前缘?”南初洵眉眼里笑意全无,只余冰冷,厉目望着苏锦瑟,脸色堪比外面落下雪,冷得有人冻人。
“我可不想害死自己。”苏锦瑟敛起自己的思绪,不再因孟煜时一事烦心。
苏锦瑟自小被太后教导,越是喜欢的,越不能表露,这会为对方带来灾难。
她对孟煜时没这种保护的想法,也正是因为如此,才发生了之后不可挽回的事情。
为何她在朝中行事如此嚣张,艰难之时也不找宁远侯府,而宁远侯府也不在她的事情上插手,这是老死不相往来啊。
前缘没有,孽缘倒是有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