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慈宁宫等待结果的太后,听了奴婢的禀报后,端庄的脸色没有瓦解,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缓缓开口。
“倒是哀家平日里小瞧了锦瑟,竟敢在皇宫内公然挑衅天家尊威,早知如此哀家就不该可怜她。”太后正色道。
在一旁作陪的魏皇后听言眸色一深,顺着太后的话说道:“母后不必自责,错的是郡主。母后自小将郡主捧在手心里疼爱,哪里会想到要怀疑郡主本性呢?若郡主有心要隐藏本性,欺骗太后,这对郡主而言再简单不过。臣妾倒是没想到郡主年纪轻轻,竟能隐藏心性十多年,这等手段怕是男子都望尘莫及,母后要想开些。”
“是啊,小小年纪能够不露声色的伪装成一副乖巧模样,哀家年轻时也要自叹不如。”太后轻叹一声,不得不称赞苏锦瑟一声。
太后年轻时是如何的意气风华,先帝能将北定国治理得如此好,少不了她的功劳。当年无论计谋、手段,多少朝臣不如她一届女流,若非朝廷无法容女流入朝为官,她也不会甘愿待在后宫,造化弄人啊。
现在的锦瑟有她当年那股气势,光是听着就能想到站在乾坤宫内苏锦瑟的姿态与气势,与她何其相似。
倘若苏锦瑟真有才智与能力,恐怕迫近皇位的不是宫里这些皇子啊。
“母后当年风采岂是郡主能比的,母后多虑了,谅郡主聪慧过人,她身处的局势也容不得她掀起大风大浪来,皇上迟早是能将这块心腹大患除掉的。”魏皇后继续安慰着太后,只是她不乏有些私心,自己的儿子待苏锦瑟情真意切,她身为母亲岂会看不出,她更怕太子会因苏锦瑟而做错事,最终与皇位失之交臂。
“皇后,轻视敌人乃军中大忌,你贵为一国之母更要注意。”太后放下茶杯,提点魏皇后。“哀家将锦瑟带在身边多年,锦瑟那孩子自幼聪颖,在这皇宫内得尽宠爱,说她是单纯吧,有时又觉着这孩子摸清了深宫路数,步步踩在边缘让人实在恼不起来。”
“哀家记得有一年,锦瑟弄坏了仪亲太妃母亲遗物的那扇玉屏,惹得仪亲太妃大怒,嚷着要拿那孩子出气,结果锦瑟留在仪和宫一夜,次日哀家去找仪亲太妃求情时,愣是看见仪亲太妃将锦瑟当做乖孙女疼爱,最后不仅没有责怪,赐了不少好东西,还让娘家人给锦瑟做了个巴掌大精致的玉人。”
“先帝亲赐锦瑟名号为长乐,当时如此说:千秋长存,万世长乐。千秋万世乃皇帝所享恩赐,其中寓意谁能不明?你轻视她,掉以轻心,恐怕你与太子间的关系会闹僵。皇后,想要个人死很简单,想要个有能力的人死却难,一不留神会变成引火自焚。”
提起苏锦瑟,太后不知该乐还是该哀,多年情感岂是说没就没了,锦瑟若懂得退一步说话,她不是非要北辰王府死不可,结果闹到这个地步注定只能当做是养了个狼崽子了。
“臣妾记下了。”魏皇后听后连忙起身恭敬回道。
“走,陪哀家去看看那孩子能耍些什么花样。”太后在老嬷嬷的搀扶下起身,仪态雍容的朝外走去。
此刻,乾坤宫内已经按照苏锦瑟所说的办法开始准备了。
苏锦瑟所说的办法,是个不是办法的办法,但却是足够让人能够闭嘴的办法,那就是滴血认亲!
锦轩生母已经过世,苏锦瑟印象中四姨娘是个凉薄的女子,对待父王乃至腹中胎儿皆是凉薄得很,好似对方不是自己的丈夫,亦非自己的孩儿。
苏锦瑟幼时时常留宿皇宫,所以对四姨娘着实不熟。今得知锦轩非父王的孩子,苏锦瑟想了许多,当年的四姨娘是真怀孕还是假怀孕,若是真那四姨娘所生的孩儿如今身在何处?若是假怀孕,那母妃必然是知晓真相的,身为当家主母母妃待姨娘们甚好,怀有身孕时更是日日叮嘱御医为姨娘请脉,不可能发现不了假怀孕一事。
如今,四姨娘早在十年前就难产而死,父王亦是过世了,想要证明锦轩是北辰王府的血脉,无从查起,生父生母已故,兄弟姐妹同样血浓于水,苏锦瑟要滴血认亲,假如事情是真必然滴血认清只会给承乾帝机会。
苏锦瑟赌不起,所以来时她就做了最坏的打算,不管锦轩是否是北辰王血脉,她都必须要让两滴血融合。要在众目睽睽下做手脚,无疑是件难事。可正因是难事,又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才更能让人信服!
苏锦瑟主动提出要滴血认亲,比别人提议更有用,她越是坦荡越是说明她心里没鬼。
一切准备妥当,阮明拿出一根银针对苏锦瑟说道:“郡主,失礼了。”说着就要朝苏锦瑟伸出的手指上扎起。
“等一下。”苏锦瑟抽回手,喊停。“我不相信你们,万一银针上有毒呢,扎到我手上岂不是会毒死我。”
“你又想如何?”承乾帝尽量耐着性子询问。
苏锦瑟这一举动,若苏锦轩确实是北辰王府血脉还好,若不是苏锦瑟必定会做手脚,所以在此前承乾帝尽量按捺住性子,看着苏锦瑟在早朝瞎闹腾。
“自然是寻一绝对无毒之物,自己动手。”说着苏锦瑟眼神环顾一圈,最终视线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