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养神,还悠然惬意。
她此刻着一身宝蓝色的袍子,乌黑的发随意地用一根簪子别住,慵懒风情。
苏子川看着她,顿时觉得呼吸困难。他很快就收回了自己的目光,来到两人的面前,一掀袍子单膝跪下。
“国主,凌将军。”
“平身。”巫跃竹赶紧扶住他,然后送到身边的座位上,正对着他和凌沫颜。
凌沫颜垂着眸子,目光有些涣散,像是有些累的模样。苏子川眼角余光扫了一眼远处被褥的凌乱,再看看凌沫颜散乱的头发,是个猪脑子也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不知为何,他的呼吸竟然有些停滞。
在偌大宫殿的夜明珠的照耀下,身着墨绿色长袍的男子眼神优雅,他高高束起的冠同样凌乱,却带着异样的高贵与风情。普通的墨玉簪子,在他乌黑的发间竟有几分熠熠生辉。
苏子川调整好呼吸,他面对的依旧是一个君王,而且面前的这个人一直深藏不露,所以他切切不可掉以轻心,必须利用好这次的机会,飞黄腾达。
“子川,我特地请来宫廷的琴师、画师,这些日子,你不但要练习忍术,还要跟着这些人去提高自己的才艺。通过这些,你接触到的人才能够更多。雅俗共赏,因此看客也就多了。”
巫跃竹看着他的眼光分明充满了自信,他坚信眼前的这个脸色有几分苍白的男子,能够给他一个很好的交代。
“是的,国主,我会永远为伯羌效劳。”
纵然有自己的目的在其中,但国家的利益,同样重要,自从他投笔从戎后,这种想法就更加的根深蒂固。
巫跃竹很是赞赏地看着面前的男子,“待你在齐月完成你的任务后,伯羌的高官中自然有你一个位置。”
苏子川单膝跪地,“谢国主。”
拿起桌上的一个卷轴,巫跃竹将他递至苏子川面前,“这就是你要在齐月联络的人群。”
名册上头赫然映着一个名字,沈陌。
其次是,方逸琛。
苏子川的眼神凝了凝,整个名单上没有找到几个自己熟悉的齐月官员的子女,不少都是通过皇帝的“举贤良”对策中受提拔而来的。
例如唐泽清。
这个人他印象极为深刻的。早些年,他还是个白衣书生,四处云游之际遇见了同样游历四方的唐泽清。那时候他们都是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的风华正茂的少年书生,一见如故。
现在的他,确实是从寒门中一跃而起,成了头带乌纱帽的臣子。
巫跃竹见苏子川陷入沉思,便为他一一指点起来。
“沈陌,是户部尚书沈墨砚之子。此人性格孤僻,除方逸琛外几乎不与人交好。能够辨别字画真伪,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方逸琛,通过六年前的’举贤良’政策,以上《十策》获得宋止墨赏识,虽然当场并未被封官,但是在余后的五年,实施的效果十分不错,因此被特别封侯,也就是现在名动齐月的‘逸琛侯’。”
“其余人等虽不及前两位有才,但都已经入朝为官,成了宋止墨的得力助手。”
巫跃竹漆黑的眸子一动不动地停留在苏子川的身上,“我要你做到什么,你知道吗?”
青葱的指甲在玉石桌面了叩了叩,仿佛在陷入沉思。
他要做的,绝对不是入朝为官这么简单。
电光火石之间,他明白了巫跃竹话中的深意。巫跃竹要他做的,还有要获得宋止墨最起码九成的信任。
听起来简直天方夜谭,在短短的时间内,要让一位生性多疑的君王,不渝地相信自己。
凌沫颜有些同情地看着面前的苏子川,心里充满了一种莫名的悲凉。此行危险重重,若是稍有不慎,首当其冲的就是苏子川。
他站在所有人之前,处于明处。这盘大棋的任何一个细节错误,都有可能让宋止墨怀疑并嫁祸于他。或许在某一天,他刚刚起床,外面就等候着大批擒拿他的官兵,那时,他百口莫辩,因为他们都难以进行施救。一旦凌沫颜或巫跃竹手下的人出面,那样只会暴露地更多,他们的计划也就更增加了风险。
苏子川的面色沉稳,看不出丝毫波澜,尽管他也认识到他处境的危险。这种身份让他不得不如履薄冰,小心翼翼,否则最后可能连死也不知道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