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都没有差错,这才放心地走出来。
“夫人,一切都好了。”
这句话一语双关,舞夫人也听的明白,她抬起帕子拭了拭泪,然后不无感叹地说,“咱们家回来了……倾城有了小皇子,你也复了官,咱们家的日子说不定比之前的还要红火呢。”
舞相脸上露出一丝苍老的微笑,“但愿如此吧,这个皇子我们一定要好生照顾,也许靠他来振兴舞家,也不错。”
只是他的心里再也不是这样想的了,这前朝遗孤的事情一过,他也逐渐明白了很多。只需一个小小的传言,君臣就分生如此,而且宋止墨这一招实在太绝,倘若不是云卓在接济着,他根本活不到今日。
所以如今的他,再也不会将全部的心思放到宋止墨的身上。宋止墨的行为举止,实在是掺杂了太多的个人恩怨,之前的凌皇后是如此,如今,他舞家也是如此。宋止墨,必然是要失去臣心和民心的。
并且如今他打听到,凌家的两个将军也去了伯羌,他知道两人之才在伯羌必然能得到更好的发挥,所以,他有意地要做出一些决定了。
宋止墨身边,不是久留之地。
齐月宫殿角落的一个院子里。
宋止墨提着酒壶来到宋韵澜的院子里,他把酒壶重重地往桌上一放,然后坐下。
宋韵澜不满地看了他一眼,“表哥,你踩到我的花了。”
宋止墨看了看快要下山的太阳,然后抬起脚挪到了别处。
傍晚,西山脚下的太阳如巨大的火球一般缓缓的逼近地平线,像是要吞噬这寂寥而又悲伤的大地。太阳的余光像是火球喷射的烈焰一般扫射着大地,似乎想把这世界的悲伤化为灰烬。一阵短暂的余晖后,太阳消失在远方的地平线上,世界又渐渐地归于黑暗。
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觉得有些伤感,呼吸渐渐地停滞在那里,然后他深呼一口气,“韵澜,陪我喝几杯吧。”
宋韵澜揉了揉眼睛,把书收到屋子里,然后走了出来,拿出两个残破的杯子,放在他面前。
宋止墨不满地看了一眼这两个杯子,“什么年代的?”
宋韵澜想了想,“很久以前的。”
他狐疑地瞟了一眼这栋房子,又看了看她,“那你就一直在用?”
宋韵澜点了点头,“嗯。”
得到了确认的答案,他垂眸,“是我不好,从前都没有关注到这些。”
宋韵澜满不在乎笑了笑,递给他,“你不嫌弃就好了,”她斟了满满一杯递给他,“来。”
他笑了笑,接过酒杯。
“这是我一直藏着的酒,韵澜,你还记得吗?还记得我们曾经在后院捡了一篮子的桃花吗?”
宋韵澜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个酒壶,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
她惊奇的目光又落在了宋止墨的脸上,后者轻轻地笑了起来,点了点头,似乎是予以确认。
“都说这酒年代越久越沉,”他端起酒盏,轻嗅了一鼻,钻入肺里的是桃花独特的清香,“看来不错。”
宋韵澜兴奋地也斟了一杯,然后浅浅地酌了一口,“好酒。”
宋止墨点了点头,“看来老人们说的不错,”他的目光忽然伤感了起来,“其实人情也是这样,时间越长,也越沉。”
宋止墨端起酒盏的手顿在了空中,忽然又置于唇边,一饮而尽。
“韵澜,”他难受地伏在桌子上,“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宋韵澜不解地看着他,“表哥这话何解?”
宋止墨凄惨一笑,“凌家和舞家都是前朝的功勋,可都因为一些事情,被我办了,凌家是被灭门,舞家被抄,一下失去左右臂膀,你让我如何料理这天下?”
宋韵澜不再说话,只是默默地酌酒。
原来以前的味道竟是这样啊。
淡淡的甜,如喉又带着微微的辛辣。
宋止墨并不是在向她征询意见,只是单纯地发泄着情绪罢了,所以她很自觉地闭上嘴。
“倘若凌家就这样玩完也就罢了,可偏偏,凌沫颜和凌月轩又去了伯羌!”
宋韵澜抬眼,“竟然表哥有这样的爱才之心,又为何要放走凌沫颜呢!”
宋止墨闷闷地说,“还不是因为她总不把我放在心里,我对她已经足够纵容了,她却一错再错,偏偏忤逆我,叫我如何再忍!”
宋韵澜闻言点了点头,“那这跟送走他们有何关系?即便是再大的脾气,表哥你身为皇帝不也应该忍的么,这样两位治军的好手无论去了何处都是一个威胁,当初你为什么不这样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