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瞬之间,那人已经像一条滑溜的泥鳅一样,消失不见!
裴萝大吃一惊,再抬头的时候,就见那人已经神奇地站在自己前方,再一次开始跑起来——这人居然有这样好的功夫!
但是为什么他没有跟她动手而是直接逃跑?
裴萝转念一想,再次追上去,毫不客气地伸手去抓人,明明已经碰到那个瘦子的手臂,他却整个人犹如一尾滑不溜手的鱼,只是非常奇特地摆动了一下手臂的骨节,就从裴萝的手中再一次滑走,并且让她的一掌再次落了空。
“站住!”虽然知道有些傻,但裴萝还是这样喝了一句,而后不屈不挠地一掌劈出去,打在那人的肩膀上,那人似乎是可以预料到她的招式似的,肩膀顺势往下一压,卸了裴萝大半掌力,旋即又是一顶。
他身上全是骨头,裴萝用得力大,于是她的手被这一下撞得痛到发麻。
“哼!”裴萝这下明白自己这是遇到高手了,但还是不肯就这样认输,咬咬牙朝他腿弯踢去。
那一直面向前方的人忽然转过身来。
满脸皱纹,瘦得两只眼睛很大,瞳孔黑黝黝的,颧骨高高凸起,嘴巴因为没有牙齿而瘪了进去,这张脸在夜里看来竟有些惊悚。
裴萝呆了一呆,但踢出的腿去势未歇。
“砰!”那男人阴阴一笑,慢动作一样伸出腿来。
两人相撞,裴萝又一次被撞得腿发疼。
那干瘦无比的老头儿这才咧开没有几颗牙齿的嘴巴,无声地笑了一下,“小姑娘耐力不错,但功夫还不行。”
“少废话!”裴萝已经认定这人是在自己家放火或者做了什么的人,而且他这态度绝没有就这样跟她回去交代事情经过的意思,所以对这人也十分不客气。
三个字出口,再次抢上前去,拦住他的去路,“再来!”她就不信今天抓不到这人!
因为发现触碰到他的身体都会被很古怪地滑开,于是她瞬间就想到去抓他的衣服!
男人穿了一件很普通的深蓝色中山装,很薄很薄,裴萝五指刚刚抓上去就发觉不对——这么薄怎么可能让她抓住人?两人相反方向一用力就会被撕破!
果然“撕拉”一声脆响,裴萝的收势没有停,只是心中已经在等着自己抓来一手布料。
“不错不错!”老人忽然不逃了,转身向着裴萝,五指成爪,当头抓过来——
裴萝揉身后仰在空中画了个弧度避过,同时腿已经踢了出去。
老头双目精光一闪,一爪停都不停继续向下。
“唔!”
裴萝一声闷哼,那去势凶猛力道十足的一脚竟被老头儿状似轻松地一把牢牢抓住了脚踝,卸去力道仿佛不费吹灰之力。
然后老人手指施力。
“啊。”
脚踝剧痛,老人施施然松开手,后退一步,“老头子做了错事,但还轮不到你一个小丫头来在我面前逞威风,回去找你爷爷告状去吧!哈哈哈哈哈!”他忽然豪迈地仰天长笑了几声,转过身去再一次开始跑起来。
裴萝捂着脚想,这人难道认识自己家?是爷爷的熟人?难道不是齐晚晚家干的?她想错了?想了想,她站起来,一动脚更是痛得厉害。
不过看那个人的态度,似乎很轻松就能抓住自己,那么打自己一顿还了之前她那重重的一脚,也不是问题吧?为什么他却没有这样做?只是提了爷爷,就这样一走了之了?
她嘀嘀咕咕地站起来,一边忍痛抽气,一边龇牙咧嘴的,走了几步就开始单脚跳起来。
家里那边她已经在发现的时候打了消防电话,而且一大片的邻居都被她吵醒了,缺她一个少,多她一个不多。之前在房顶看得清楚,因为发现的即使,前院和后院的火势都不算大,没有蔓延太远,应该可以救下来。再说现在她脚痛,虽然没有伤筋动骨,但回去一时半会也帮不上什么忙,就是围观而已,不如慢慢走回去。
唯一担心的是,爷爷奶奶为什么在那么吵的时候还没起来?按理说他们在一楼,没有二楼三楼那么通风,应该最早发现才对着火了才对的。可是她后来敲了那么久锣,最后追出来的时候都还没看到爷爷和奶奶。
他们不会出什么问题了吧?
裴萝一蹦一跳地往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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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的时候裴萝赫然看到,院门大开,里里外外站了许多人。因为这边巷子太窄,消防车不可能开进来,那些人只得拿了各种工具冲进来。
现在还可以看到穿着亮橙色衣服带着安全帽的人。
“裴萝?”宁越叫道。
“嗯?”裴萝条件反射一回头,就见宁越站在院门外,因为院子里灯光大亮,反倒衬得院外特别黑,他又似乎是有意站在阴影里,所以如果不是宁越主动出声,裴萝根本不会发现他。
听到她的声音,宁越依旧没有站出来,而是在阴影里问道:“你怎么了?”
裴萝一头雾水的,“呃?”
“你的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