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慕容烈是亲眼看着她那样痛苦地在床上翻滚的,
如果说宁瞳儿擅长演戏,总是能演戏演得天衣无缝,而这样的痛苦也是装的,目的只是为了让他心软的话,那她的演技也未免太好了,
不,不,她的演技一向都很好不是吗,
否则怎么会让过去的慕容烈变成现在的伯爵呢,
慕容烈的双手交叠,忽然往后一仰,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
在别人眼中多么可怕的一个男人,最神秘也最邪恶的伯爵,在她的面前,他又开始觉得自己是这样愚蠢了,
他伸手用力地抹了一下眼睛,狠狠地咬了咬牙,
就在慕容烈煎熬的时候,他沒有注意到:萝丝小姐站在宁瞳儿的房间外面,双手狠狠地揪着身上的衣摆,牙齿都快把嘴唇给咬破了,
慕容烈刚刚站起身來,忽然听到床上的宁瞳儿发出了一声模糊的呓语,
“不,不是……”
他一怔,又重新坐了下去,将她的手抬了起來,
“瞳儿,”
宁瞳儿的脸色还是白得像一张纸一样,但是她开始皱着眉头,像是被什么梦魇迷住了一样地痛苦不堪,
“不,不要……不是……”
“不是什么,”慕容烈明知道她听不见,还是低下头去问她,那副柔和的表情让从來沒有见过他这样的萝丝小姐更加咬碎了牙齿,
“不,不是……”宁瞳儿不知道见到了什么,声音更加破碎了,表情也更加痛苦而忧伤,
慕容烈愣了一下,只见她翻了一下身,手指忽然扯住了被单,声音就是像在哭一样:“不,不……”
慕容烈眯起眼睛看着她,一时不知道她这是真的,还是在装着的了,
他被她骗过一次又一次,他不会再那么轻易地相信她所表现出來的一切了,
“不……”宁瞳儿又再翻了一次身,慕容烈眯细的瞳孔里现出了一丝讶异,和更加难以形容的复杂情绪,
她在流眼泪,
即使是在梦魇的时候,她在流眼泪,
慕容烈看着她,慢慢地张开了薄唇:“宁瞳儿,你以为你装出这副样子,我就会心软是吗,告诉你,别做梦了,我一点都不会在乎的,”
他一手撑着床上,一面低下头去靠近了她苍白痛苦的容颜:“你以为我还在乎你吗,我现在要的只是你这具身子而已,”
宁瞳儿在梦魇里像是听到了这句话,,“我现在要的只是你这具身子而已”,于是她的眼泪落得更凶了,
“不……”她喃喃地哭泣着,抽泣着,手指更蜷缩地揪住了被单,“不……”
这细碎的、破碎的哭声让慕容烈愣了一下,他的表情很冷酷,可是他的动作却像是违背了他自己的意愿,
他猛地将她抱了起來,紧紧地抱在了胸前,
抱着她,他的嘴张了又张,又闭上,
宁瞳儿仍然在抽泣着,
慕容烈的嘴再次张开,仿佛内心在做着无比激烈的挣扎,然而几次三番以后,
他终于皱着眉头,就像是自己都无法忍受自己愚蠢一样地闭上了眼睛,
“别怕,有我在,”他抱着她,轻声地说着,
他的声音沙哑而低沉,甚至带着无法掩饰的深深自厌,,和憎恨,
他恨自己,
恨自己到了这一刻,为什么要这样抱起她,要对她这样说话,
他竟然到了现在还要用这样的语气对她说话,
他不该这么做的,
他发过誓的,
他应该非常高兴地看到她痛苦,非常快意地看到她这么痛苦不堪,然后觉得非常开心,
他应该大笑起來,指着她现在这幅悲惨的样子说:“宁瞳儿,你活该,这是你欠我的,”
他不是应该这样吗,
可是,为什么,他要这样将她抱起來,抱在胸前,让自己的心跳声和她的心跳声融为一体,对她说着这样的话,
别怕,有我在……
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那是过去的慕容烈才会对着那个骗他的宁瞳儿说的,最最愚蠢的话了,
她根本不稀罕他爱她,也不稀罕他在她身边,她要的是韩清逸,
她要的一直都是韩清逸,
……他,他都知道,
只是,他控制不了自己,
紧紧地抱着她,她小小的纤细的身子在他怀中不安地、恐惧地颤抖着,是梦魇,还是因为他,他听到了她细碎的、破碎的抽泣声,
可是,到了这时候他还是忍不住要抱着她,
“宁瞳儿,”他紧紧地抱着她,闭上眼睛,他恨自己,“你知道吗,我真想亲手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