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出來。孟宏煜很喜欢苏容。也许是因为她小家碧玉的清新气息。也许是因为她像苏子容。也许什么都不是。只是男人的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几日來。孟宏煜与苏容甚是甜蜜。萧子灵却一天比一天不快乐起來。
孟宏煜以为她只是在吃醋、耍小性子。因此并不去搭理她。。女人嘛。哪一个不是这样的。他又岂会为了一个女人而放弃人间千千万万的美女。更是不会为了怕萧子灵生气而对像苏容这般的绝世美女熟视无睹。因此。他自是软玉温香、逍遥快活。只等过几日萧子灵自然会气消。到时候。她还不是会温顺乖巧地來讨好他。
然而。萧子灵的闷闷不乐。并非全是因为嫉妒。而是因为想起离别在即。心中不免难过。原本。她想好好把握这最后的时光。陪着他。腻着他。给他一份甜蜜的回忆。然后消失得无影无踪。然而。偏偏在这时候出现了一个苏容。
是啊。这时候出现的苏容。是否真的是天意。是上天知道她已决意离开。因此。才会让这个酷似苏子容的苏容出现在孟宏煜身边。以陪着他度过悲伤和孤寂。慰藉他痛失爱侣的心伤。那么。有了苏容的陪伴。她是不是终于可以了无牵挂地离开了。不用担心他沒有女人可以爱。不用顾虑他无人相伴寂寞难捱。更不用心疼他的痛彻心扉。
那么。她真的可以了无牵挂地离开了……
然而。离开之前。萧子灵还想和孟宏煜最后一聚。完成深藏于内心深处的那个小小心愿:与心爱之人泛舟湖上。把酒赏月。谈诗论词。月起时。采撷一片素洁的月光。风过时。抓住几缕轻盈的风丝。裁一袭美好而纯洁的记忆之衣。好好珍藏。在往后的年岁里。若思念他时。便可以披上这记忆之衣。感受一下回忆的温暖。
这天晚上。月明星稀。凉风习习。
傍晚时分。萧子灵早早便已吩咐人备下了一叶扁舟。几壶薄酒。月上柳梢头时。她便去敲孟宏煜的门。这几日來。孟宏煜沉溺于苏容的温柔乡中。对萧子灵冷淡了许多。或许。孟宏煜以为來日方长。往后有的是时间得以相聚。萧子灵只是他生命中的千分之一而已;然而。萧子灵知道自己心意已决。离别在即。相聚短暂。对她來说。孟宏煜是唯一。也是最后……
萧子灵來到孟宏煜院落门外。便被李昭拦住了:“娘娘。皇上现在不便见您。”
萧子灵轻笑一声:“连日來。皇上都是不便相见。那么……不知道何时才方便相见呢。”。。也许。等他得空想起见她一面时。她已经不再了。
“这个……奴才不知道。”李昭低垂着头轻声答道。
萧子灵顾不得李昭的阻拦。绕过他直接便要往院子里去。刚刚走到院门边。便被陆遥拦下了:“娘娘……请您体谅奴才的难处。皇上如今正……万一皇上不高兴了。不只是奴才们。娘娘您的日子也不好过……”
这不明摆着是显而易见的威胁了吗。是啊。若真惹怒了孟宏煜。她的日子确实会不好过的。万一又被禁足了……那她可就真的走不了。插翅难飞啊……
也罢。比起那记忆之衣。还是能够离开更为重要。萧子灵轻轻叹了一口气。便闷闷地回到自己的房里。着玉奴研磨铺纸。给孟宏煜写了一封信。然后。她又來打孟宏煜院落门口。将那封信交给李昭:“待皇上忙完了……政事。就劳烦李总管将这信交给皇上过目吧。”
李昭毕恭毕敬地接过信:“谢娘娘体谅奴才。奴才一定将这信交到皇上手中。”
萧子灵凄婉一笑。月色下。她的笑容淡然如风荷。有一丝无奈和苦楚。然后。她带着玉奴转身离开了。。任他去风流快活。她自泛舟游湖。把酒赏月去……
真的是只有“一叶扁舟。几壶薄酒”。只不过。这一叶扁舟身后当然还远远地跟着一艘不大不小的木船。船上有坐着随行伺候的宫女。负责保卫她安全的侍卫。撑船的艄公等。
只有萧子灵和玉奴主仆俩坐在那艘小船上。也沒有人划船。只任着那扁舟悠游自在地随水漂浮。有一丝“小舟从此逝。江海寄余生”的韵味。如果可以。萧子灵也真的很想随着这一叶扁舟漂浮于江海之上。将余生寄托于这浩瀚的大自然。
当然。当年站在江边盼望着“小舟从此逝。江海寄余生”的苏东坡是戴罪之身。只敢将心中的梦想感慨一番。并不敢真的乘桴浮于海。今日的萧子灵。同样如此。这一叶扁舟。此时似乎是无人掌控。江湖遨游。然而。她并未忘记远远随行的那一艘木船。
船在湖面上慢慢地飘荡。天空中浑圆的明月似黑夜的眸子一般。慑人心魄。倒映在湖面上的月。轻轻地摇晃着。在湖面上漂浮。泛起一缕缕诗意。想必。当年苏东坡泛游赤壁时。定也是这般豁然开朗。心旷神怡。
这样美好的月色。他竟然辗转于闺阁之中。不出來游湖赏月。把酒吟诗。真是可惜了。萧子灵不禁为孟宏煜惋惜。哎。或许。男人只看得到女人的美。而女人却可以看到大自然的美吧。
“小姐。咱要什么时候走。”湖面上。只有她们两人与万物同存。不用再小心翼翼地提防着隔墙有耳。玉奴终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