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下井时,吊铁笼的钢丝绳磨断了轴。四名矿工摔到了井底,三死一重伤。
现在的煤矿,安全工作比以前强多了。但是,并不能说绝对不会有事。所以,矿工还是一种高危行业。
狗蛋不断调整着自己的心态,渐渐平静下来。
百米深的井,很快,铁笼就落地了。
下到井底,狗蛋的心才平静了下来。
狗蛋在赵得富和那两名矿工的引领下,顺着巷道,走着。
臭煤窑,顶板都是青石,很坚固,不怕塌方。有四五个罐车,排成一溜,在轨道上停着。
每个矿有每个矿的开采法。大型的煤矿,都是综采。像黑山背村这类小煤窑,是老式采法。在工作面,先在前面的煤层挖眼,放炮,把煤嘣碎,再装上三轮车,运到巷道的一个溜槽,用皮带载着,流入罐车。罐车拉着,顺斜井的轨道,钢丝绳牵引着,到了井口,挂上钩。用钢丝绳把罐车吊起。调到坑口,移上轨道,两三个矿工推着,沿轨道行一段距离,到轨道边缘,把罐车倾倒,煤就流了下去。炭块自然飞落在煤堆最边缘。煤堆下面有专门拢炭的。把炭块都倒到一个堆上。
狗蛋在井下走了近两个小时,基本上把巷道都转了一遍。赵得富对窑下的情况,一一作了详尽解答。时不时地,赵得富和小李两个人,遇到坑洼处,就急急忙忙搀扶着狗蛋的两臂,生怕他有个闪失,一下摔倒。
狗蛋想,以前,他和赵得富,都是副矿长。他俩和杨来顺一起下井时,赵得富身前身后,围着杨来顺转,理都不想理他。每天还在背后煽风点火,说什么“咱们辛辛苦苦,一吨吨从百米下挖出的煤,都让狗蛋给贱卖了。”现在倒好,马上像变了个人似的。
赵得富和小李,对狗蛋的过度殷勤,使狗蛋不免有些飘飘然。狗蛋不由感叹,这一买断煤窑,就是不一样,身家好像也尊贵了似的。
几个人返到井口,进了铁笼,钢丝绳吊起铁笼,上了井。
在窑下走了一圈,尽管窑下没有生产,狗蛋的眼角、鼻孔,都沾满了煤尘。进了洗澡间。一个大点的三间家,里面有十几个淋浴头。简单冲洗之后,狗蛋重新换上了自己的衣服。
狗蛋和赵得富、小李,从矿工换衣间出来,三人相伴着,往矿长办公室走。远远看见,狗蛋的儿子石头和女婿在门口等。
赵得富的心里感觉有些别扭,不习惯。心想,这已经是人家狗蛋的矿了。看人家的儿子和女婿都在门口等,一定是商量事。自己不如止步,不要去掺合。想到这,就说:“阎矿长,我看你儿子和女婿都来了,肯定找你有事。我再去绞车房那里看看。”
狗蛋本来还想同赵得富聊聊矿上的事,见石头和满月来,肯定是来说钱的事。就说:“行!你多操心。随后再聊。”
远远地,石头和满月就迎上来。俩人几乎是异口同声,亲切地叫道:“爹爹!”又问“你下窑了?”
狗蛋感觉这“爹爹”有些肉麻,以前开口就“爹”,现在马上就成了“爹爹”。怎么自家人也待自己有些变了。这还没挣上一分钱,自己就变“香”了。明日个,要是发了大财,自己还要成了个“香饽饽”呢!
狗蛋不冷不热地说:“不下能行吗?以后,你俩也得多学学,窑下窑上,都能摆乎开,才行。”
进了办公室,小李倒好水,出去了。
没等狗蛋问钱的事,石头和满月就开了口。一人打叠了10万。
狗蛋说:“你们是不是串通好了,都是10万。”
石头说:“爹爹,我哪有钱!这都是借的。”
满月说:“爹爹,我先打点这些,随后,再想想办法。”
狗蛋说:“你们看吧!反正这窑,就是咱的了。下一步,石头你把磅房管好,这是出口,关键地方;满月,你把煤窑所有进料的关口把好。你回去把水果店打理打理,雇个人干,就一心来窑上跟我吧!”
父子三人又聊了一会今后窑上的管理。订好明天把借的钱拿到窑上。石头和满月就走了。
狗蛋正准备去灶房察看察看,忽然南石槽村小翠姨夫李庙玉来电,问狗蛋借8万钱的事。
狗蛋说:“姨夫,我惦着呢!明天咱们联系。”
扣下电话,狗蛋嘟囔道:“钱!钱!钱!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