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廉带兵打败了国君丈人的部队,班师回国时,熊通率大夫们在郊外迎接。斗氏家族更是高兴,派出了老幼迎接,由斗伯比率领。斗氏家族出了个斗缗,使斗家背上了坏名誉,现在斗廉取胜,挽回了部分尊严,所以他们要倾家迎接。
在洗尘的宴会上,熊通特意推出了一个人,这就是俘虏观丁父。观丁父等到熊通让他出来时才露面,看见楚国君臣坐在一起欢声笑语的场面,很受感动,也有些不自在。他憋着笑了一下,却笑得勉强。熊通让他坐在离自己不远处,笑着说:
“观丁父啊,寡人出兵鄀国,可知专为将军?”
观丁父说:“小人不知,却猜着几分。”
熊通得意地呵呵大笑:“你的情况,你们国君不知,大夫们也不知,楚国可是知道得祥细。你世代忠臣,兢兢业业。你自小熟读兵书,立志报效祖国。可是鄀国有那么一帮无能无聊之辈,只知在国君面前讨好,却不求上进,忌贤妒能,并未给你兵权。于是你就在家预测天下战事,凡是交战,你就知道谁输谁赢。可惜呀,你们国君认不清身边的人才,却对外国使臣说什么国内没有像样的人才。你看看寡人说的可对?”
观丁父给楚王跪下来了:“大王,想不到小人在家里的演习,楚国却知道得如此清楚。大王心明如镜,眼亮如神,这是天助楚国,小人不能不服。”
“好。寡人要让天下有志之士的抱负能够施展,特请阁下到楚国发挥才能。反正你们国家不会用你,也算不得楚人挖人墙角。现授你军率之职,可好?”
“小人只有一个要求。”
“讲。”
“观丁父愿为大王和楚国牺牲一切,报答大王知遇之恩。只有一条,观丁父不能带兵打鄀国。那是我的祖宗之地。”
“好,答应你。”
熊通安排了这位俘虏,举杯向出征将士敬酒。饮过一杯,他让大家尽情发言,看看楚国下一步怎么办。大夫们纷纷发言,按一些人的意见,是趁势再打几大仗才好。等大家说得差不多了,熊通才说出自己的想法:
“不能接着打。寡人积四十年之经验,明白最重要的一条,这就是国内假如粮食不充足,老百姓得不到好处,军人的后顾之忧不能解决,打仗是不会卖力的。现在周边基本稳固,要紧的是抓住时机生产粮食。农忙耕种,农闲打仗。再则,各国经过了这两仗,一定会对我们加紧防备,这时候出战是很难占便宜的。我命令,兵士回家种地,来年再战。防卫部队由观丁父训练。”
观丁父却提条件了:“大王信任观丁父,我一个降俘,没有不尽心竭力的。只是一条。”
“讲。”
“楚国人才济济,战无不胜,能征善战者比比皆是。可观丁父并没有帮楚军打一仗立一功,谁会相信我这个降俘?但既是练兵,各有章法,请大王授观丁父奖惩大权。其他将军不可插手。”
“准!”
转眼到了秋后,楚国各地大获丰收,熊通认为这是先王在天之灵对他的恩惠,精神便比往常好了许多。秋高气爽的一天,他带着几个人骑马顺着沮漳河随意察看。马儿跑着跑着,不觉来到了大江边。随行的大夫们并不知道他要看什么,但他们心里明白,楚王绝不会为了散心到处漫步的。望着那一江波滔滚滚东流的江水,熊通顿时感到心潮起伏,觉得这一切都应该是楚国的,不能再画到别国的版图上。
到了一个高地,熊通下了马,说要歇息一会儿。他举目四望,打量着周围的景色,忽然问大家:
“楚先王从熊绎开始,就辟在荆山,受尽了苦难,却没有一处能够成为楚国的长期安生地。现在寡人虽然称了王,可是这个家还没有地盘,我为此而焦心。你们说说,我们要不要建立一个长期立足的都城?如果建,建什么地方为好?你们都说说。”
这时人们才知道,楚王想的是建立都城问题。其实这个问题大家老早就在考虑着,大王一问,便都发表起自己的意见来。有的说荆山重要,因为那是先王的奋斗之地;有的说大江重要,因为大江南北的巴人及百濮都将是楚人的势力范围;有的说沮漳河重要,这两条河流是楚人的命脉;有的说汉水边更好,那里可以窥视中国。斗伯比等人们的意见发表完了,说:
“大王,有个人要我向大王转达她的意见。”
熊通很是意外,不觉一怔。自己的主张还没有说起过,怎么就有人在他之先想到了?“是谁?是什么意见?你说说。”
“就是荆夫人,大王的嫂嫂。”
闻听是嫂嫂的意见,熊通马上严肃起来:“说说,嫂嫂是什么意见?”
斗伯比道:“夫人在大典之后就病了,那****去探望,她对我说,大王肯定要考虑建都城的问题,她说如果大王问起这件事,就要我一定转告她的意见。她说,沮漳河是楚人的命脉,荆山是楚人的地望,大江汉水是我们的未来,假如选都城的位置,就一定要选在能够控制江汉,保护荆山,傍依沮漳的地方。”
“那么你的意见呢?”
斗伯比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