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也不应该是现在。到底如何解读上天的暗示,他也不知道了。
女荪紧张地问他:“你看小王子怎么样是吧?”
“从小爷爷就对我不停地讲这些远古的故事,我都记得滚瓜烂熟了。算了,不说这些了。”
无论他多么老练,毕竟还是个年轻人,森林里的诡谲和身边的漂亮女子令他的激情冲毁了理智的防线,不要多一会儿,他们就又合二为一了。女荪和小王子走路躲躲闪闪,怕刺扎了脚。卞和一时兴起,左手抱起了女荪,右手抱起了小王子,大踏步往树林里走去,引得小王子好不开心,引得女荪身软骨酥。到了更隐蔽的地方,他巧妙地安排小王子去摘野果,去看美丽的小鸟,然后将女荪一把搂起,爬上了小王子头上的岩石,畅快地续起了昨夜的情缘。
在家里,卞和爷爷对楚君的到来激动不已,以致声泪俱下。楚君还以为他是为自己的到来而兴奋,其实完全不是,或不完全是。老人不为个人想,也不全为楚君想,而是为孙子着想。他不愿孙子跟他一样为这件并不属于自己的东西牺牲一生。与其说他为楚君一行的到来而激动,还不如说为孙子能够解脱而兴奋。
“恭喜大王,我们楚人,将要兴旺发达了。”
“哦?何以见得呢?”楚君以为他要拿出宝贝来了。
不想老头却是另一个意思:“小国之君施于威,中国之君施于惠,大国之君行于信。大王昨夜对我孙子说,要来看望他的爷爷,随便一句话,可行可不行。可是大王言而有信,这就是取信于民的大王风范。楚人,要有国了,有楚国了!”
熊眴知道这些话的来由,那是他的先祖鬻熊说的,没想到被这位处在山野的老人记得这般清楚。他不但高兴,对老者简直有些感激了。建国,建楚国,这是熊渠的遗愿!他一阵激动,接着心头闪过一道阴影,又叹口气:
“谢谢你还记得祖先的遗训,谢谢你如此夸赞不谷。可惜,我们地处穷山,地小民贫,大国围困,我们难以施展宏图啊!”
“大王不必过虑。楚先祖鬻子有言:‘物损于彼者盈于此,成于此者亏于彼。’彼以蛮夷慢我,我便以蛮夷傲之。当年先王熊渠举蛮夷为号,自封三子为王,威震江汉并得民和,曾使荆楚欢腾,国人振奋。虽然终因国力不强,兵源未济,典策不顺,再加诸侯封杀不得不去封号而罢兵,但其余波未息,民心未疲,荆蛮之号,尤犹在耳。昔若敖远攻而近交,今大王恤民而养锐,按先君之教,礼贤下士,无论卑贱。‘君思善,则行之;君闻善,则行之;君知善,则行之’,今天君臣一心,同仇敌忾,即是楚人兴旺之象。大王亲自躬耕,取信于民,荆楚上下,无不愿为大王效死力。这就是外虽损于重压之亏,内实收民心相和之盈成。大王,苍天佑我荆楚,腾空之日,为期不远了。”
卞老头指天划地,越讲越来劲,直讲得口涎横飞。熊眴被老者一番话说得热血沸腾,忍不住起身向卞和爷爷一拜。但他并没有忘记吸引他到古城和西山的东西,便问道:
“多谢老丈赐教,使熊眴茅塞顿开,信心徒增。只因近日多有预兆,卜者有言,荆山之宝现形,吉凶参半,寡人亲履荆山,为求一见。敢问老者,对此有何见教?”
熊通也紧张了,这东西毕竟是他最为关心的。
卞老头却皱着眉摇头:“荆山有宝,国将兴便现形,国将亡而失踪。以野人看来,荆山之宝即使有,也不过是象征之物,并无实际用处。人君为善,宝物自现;人君为恶,宝亦无光。况且有宝一现,倘若国力不济,国君为非,倒是徒增无妄之灾。大王,这话并非野人妄说,实为先人留言。”
楚君再一揖:“老丈言之有理。”
熊眴以为老者是位哲人,庆幸这次亲自来荆山古城,对什么宝不宝的倒不那么关心了。或者,所谓的荆山之宝,不过就是老者的见识?他跟老者越谈越兴奋,左右卫士和侍者发现,楚君脸上泛光,有了近年来少见的精神。楚君后来竟想接老者下山进宫,帮他料理政务。但老头子再次摇头了。他说他并无什么安邦定国之策,不过是照背先人的遗言罢了。
如此看来,老者非但是位哲人,而且也是位高人。话说到这份儿上,熊眴也不敢再勉强了,只好继续谈着如何振兴的大题目。后来他终究忍不住要扯到那件宝贝,说:
“请问老丈,宝物现形,必有结果。我们一行来到荆山深处,寻访先王留下的宝物,请老丈明示,如何了结呢?”
这是问题的实质,卞老头不能不答。他沉重地点点头:“大王,那是楚人之宝,楚王之宝。民间要他它不着,平民有它只会降灾获罪。历代先君无不希望得到,可是经一百多年十一个君主,它并未现形,可见强求不得。请容野人以时日。”
这就是说,他会送以楚君身边的,不过还得等几天。东西在人家手里,熊眴相信老头子会帮他处理好,只得点头作罢。
他们直谈到太阳偏西,熊眴才告辞下山,并一再说,他们将耐心等待,有空了还来看望他老人家。卞老头是熊眴最近一段时间来见到的第一大高人。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