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王大明的语气有点不冷不热,心里有点不快,他刚想说话,却听凤仙说道:“人家这么晚跑来,肯定有事找你,你问得好笑人。”
三人在堂屋里坐下后,公上说:“正是。我三姐在赵家五队,你们是知道的,因她不适合这里的水土,几年来一直生病,只要回到家就不治而愈。
加上个人问题是个老大难,她不喜欢的,成堆成片地找上门来。她喜欢的,却又不愿意倒插门,所以现今二十四岁了,个人问题都还没有解决。我们全家人着急得不得了,便决定把她迁移回资阳老家。谁知我开好了落地证,来找我叔叔,他却不同意。”
公上移动了一下身子,“今天下午我给他说了半天,他不仅不同意,还喊些人来助威,当众要打我。天黑后他到一个朋友家喝酒去了,我怕他回来找到我开来的落地证把它撕了,所以就连更宵夜的跑了,想在你这里住一晚上,明天我到川新公社去试一下,没有大、小队证明,估计希望不大,不过既然来了,就想弄过明白才回去,所以来麻烦你们。”
王大明说:“原来是这么回事,你有难处你来找我就是了,大家都是老朋友,何必见外。”
凤仙说:“川新管办迁移的副乡长和你是一个姓,也姓颜,明天你去找他,说不定很顺利呢?”
公上惊喜地说:“真的?我们这个姓少,遇见家门都很亲切,但愿老天爷保佑,明天能顺利过关。但毕竟只是个家门,他要公事公办,也恐怕只有泡汤?”
王大明说:“管他的,明天你去了再说,万一有麻烦,再想办法,我川新有熟人,到时候去找他们帮忙。”
公上感激地说:“那就太感谢大明哥了。”
凤仙说:“感谢啥,又不是外人,哎,小颜,你这几年在干啥?安家没有?”
公上说:“谢谢凤仙姐关心,我仍然是个单生汉,四海为家,一无所成。”
王大明问:“那你最近在干啥呢?”
“数月前我在米易修电站,还没干完就回去了,现在又没有事干,不过可能我办完这件事,回成都要在一个公司当采购,成与不成,现在还不知道。哎,天华和毛涛他们在哪里,现在在干啥?”
大明说:“他们都回老家去了,还是在修地球。”
公上又问:“安家了没有。”
凤仙说:“都结婚了,还生了孩子了。”
公上说:“他们命真好,不像我,二十二岁还打光棍。”
凤平笑着说:“谁叫你眼光那么高,走一路,爱一路。”此话触及了公上和凤云的那段往事。
公上叹了口气:“人生无常,时事难料。问句不该问的话,凤云现在怎么样?她在干啥?”
凤仙不满地说:“亏你还想得起她,她很好,都快结婚了。”
公上说:“那好,那好,真心祝贺她。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有些事真的是一言难尽。”
凤仙说:“啥子一言难尽,我看你是心多烂肺?”
公上说:“也许凤仙姐说得对,我可能真是心多烂肺,所以才导致至今孑身一人,一事无成。还是增广说得好,万事不由人计较,一生都是命安排,我这一辈子何去何从,何始何终,只好听天由命,随波逐流了。”
凤仙说:“人家十九冶哪个姑娘,不仅人长得漂亮,还是个国家干部,你怎么还不愿意呢?”
公上感叹地说:“说来话长,又不知从何说起,不是我不愿意,包括凤云在内,从我内心来说,我是十分愿意的,但我想我现在这个样子,居无定所,漂泊江湖,是我配不上她们。我认为她们应该找一个比我更好的,像我这个样子,只能给她们带来不幸和苦难,所以不是我不愿意,而是不愿意连累她们。”
凤仙说:“这么说起来,你这个人的心肠还挺好的啰?”
公上苦笑着说:“说不清楚,有时候我认为我的心肠特别好,很善良,处处为别人着想。但有时候我又觉得我这个人特别坏,不近人情,伤人的心,唉,孰是孰非,真弄不明白。”
王大明说:“好了,不吹了,明天你还要办事,睡觉。”
公上次日九点多钟便到了川新公社,在一间办公室,见有一个女秘书模样的人坐在办公室,公上问:“请问同志,颜乡长在吗?”
女秘书不经意的看了一眼公上,又埋头看《人民日报》:“颜乡长在开会。”
公上笑着说:“我是他家门,从成都来,能不能麻烦你叫她一声?”
女秘书一听说是家门,又是从成都来的,误认为公上是颜乡长的亲戚,加上从成都来的,派头不小,便热情地说:“你坐一下,我去叫他。”
不一会,一个中年人和女秘书一起来到办公室,公上主动伸出手:“家门,你好,我们这个姓氏比较少,要认识一个家门真不容易,没想到在这里碰上家门了,而且还是个当官的,真是难得,难得。”
颜乡长一头雾水,本来很严肃的面孔,突然笑逐颜开:“难得、难得,请问家门这么远来有什么事,我正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