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上劝道:“爸,你错了,户口固然重要,但最多只能证明名正言顺而已,基于没有户口便没有口粮,这个事我来时便已经想好了,就凭三姐的能力,现在为别人打衣服挣钱,维持她个人的生活是没有问题的。
退一万步来说,就是她什么也不做,我们八姊妹也能养活她。凭三姐的条件,她不愁找不到对象。我来之前,大家都认为你是不会同意放人的,我来仅仅是靠以理服人,尽量安慰,劝解双老,如果是你执意不放,那我也算尽心、尽力、尽孝了。”
公上说了这番话,颜文金问道:“那你来办迁移证,开了落地证来没有。”
公上本想说没有带来,但想到自己正为此事而来,虽担心颜文金会对落地证发难,但又不得不面对,便说:“开了”。
颜文金伸出左手,掌心向长,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你拿来我看看”。
公上知道拿给他,肯定要当众撕了,便平静地说:“我没带在身上。”
颜文金右手抓起酒瓶,从后向前,翻过自己的头顶,形成180度的弧线,狠狠地向公上的头顶砸去。
这一瞬间,公上平视着颜文金,不避不让,不闪不躲,像无事一样,还去挟菜吃。
众人惊呼,都知道这一酒瓶砸下去,公上的脑袋必定开花,公上必死无疑。
酒瓶到头之时,公上只感到头顶上有一股强烈的风吹动头发。他仍静如秋水,稳如泰山,既不愤怒,也不沮丧。
众人惊呆了,就凭颜文金的怒火,这一瓶子砸下去,脑袋不开花才怪,而见他则像无事一样,不躲、不闪、不让。颜文金的酒瓶只离公上的头顶仅有一寸之摇,见公上不理睬,照样吃菜,既不用手挡开,又不叫他拿开,停在空中,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气道:“你****的要把老子气死”。
这一举动下来,颜文金不仅没有怔住公上,反而公上把众人怔住了。大家既感到惊呀,又十分敬佩公上。
颜文金文攻武吓都不起着用,便负气的朝门外走。
众人见状,也跟着出门。
不一会,李文华进来说:“公上,爸被人请去喝酒去了,他叫你在家里自己吃。”
公上听说颜文金出门,此时天色已经擦黑。他想到落地证在黄挎包里,万一他去叫人来强行搜身,自己一个人,难以抵挡。这样不仅会搞得乌烟瘴气,既伤了人情,又不达目的。既使他不这么做,晚上自己睡着了,颜文金回来,趁自己熟睡之时,蒋落地证拿走,到时咋办?
想到这些,公上决定走,说道:“妈,我这次来已经尽心、尽力了,现在这个情况,我留在这里也没有什么意思,我走了,望二老保重。”
他说走就走,在主侧房里取出黄挎包背在身上,直朝大门走去。
李文华大呼:“公上,你不要走,等你爸回来再说。”见公上不听,直向大路跑去,又大呼道:“公上走了,公上走了,快追呀……。”
此时只有她一个人在家,他感到自己是多么的软弱无力,既没人帮助,也无人回应。
公上出了门,在机耕道上便开始小跑,跑了两里地,他怕颜文金叫人开拖拉机或骑自行车来追,他不能在机耕道上跑,他朝左边的田埂上跑去,时不时回头探望。他无去处,走到一农舍,见屋内灯火辉煌,人来人往,像是在办喜事,便站在门口对一个中年男人说:“同志,我错过路了,请容我借个宿嘛?”
中年男人怒不可视:“撞你妈的鬼,老子今天办喜事,却撞上你这个叫化子来讨宿,滾,快滾,侮气。”
公上见这人怒火冲天,毫无善举之心,又想人家办喜事,遇上自己来讨宿,心里不快,吉兆不好,又觉得不安,便灰溜溜地走了。
四处漆黑一片,他举目无亲,走投无路,远处不时有农舍微弱的灯光显现,他想现在的人都不愿行善,更不会理解自己的处境,既便知道,也不一定提供帮助。他毫无目标,正在踌躇之际,他突然想起王大明:“对,就到王大明哪里去求住。”他不敢走大路,便走田埂上,朝王大明家的方向走去。
此时他顾不了想那么多,他认为没有和凤云耍朋友,王大明夫妇不会计较,何况此时凤去恐怕已经嫁人,最低也耍了男朋友了,自己落难前来求助,就看昔日情面,王大明是不会不帮助的。
夜色茫茫,似乎老天也不帮忙,晚上没有月亮,他走过一条条田边、土坎,约晚上九点多才到王大明家敲门。
凤仙出来开门,先是一怔,然后说道:“小颜,你怎么这个样子?”
公上站在门口问道:“嫂子,你好!大明哥在吗?”
“在,在,快进来,关上门。”凤仙叫道:“大明,快出来,小颜来了。”
大明在房内问道:“哪个小颜?”
公上急忙答道:“大明哥,是我,资阳的小颜。”说着便进了堂屋。
大明从侧房出来,并不是公上期望的那么热情,说了一句“是你,这么晚了,你这个样子,来干啥?”
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