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弟弟笑着:“我叫周刚,今年十四岁,还在读初中。”说完便进了侧屋。
中午吃饺子,公上知道,这是北方人待上宾的礼数。吃饭时,周大伯、周大妈问了一些公上的基本情况,比如家里有多少人,为什么未成家之类的话,公上都一一作答。
此后,周大妈经常给公上送小米、馒头。估计公上快吃完了,又送,从不间断。公上后来又到她家去吃过三次饭,亲自看周大妈做馒头、面条。他认为北方人做面块和面条很有意思,周大妈做的面块和面条很好吃,公上在这里学会了做面块和面条。
周大妈经常给公上送吃的来,引起了冯老头的妒嫉之火熊熊燃烧。心想自己先来几个月,从没有人关心、送吃的。这小子刚来不久,便这个请吃饭,哪个送东西。他为了发泄心中的愤怒,便无事找事,无事生非。
一天他到公上的房内,在墙角拿着共用的扫把,说:“这把扫把是我们的,用了也不给我们拿过来。”
公上斜视地看了他一眼,便随他拿走。不一会儿,冯老头一脸不高兴地又进来说:“你们来的时候,在我哪里吃了三顿饭,现在你们有吃的了,应该把吃了的东西还给我。”
公上平静地问:“还多少合适?”
冯老头一副马脸:“我吃点亏,还五斤米就是了。”
公上心里哪个气呀,难以言表。世上那有请人家吃了饭还要叫人家还米的?两个人三顿最多吃两斤米,而且是稀饭、馒头。他说得人情美美,还“吃点亏,还五斤就是了。”公上本不想说话,但又必须用语言来表达:“你去把家什拿来装吧。”
冯老头回房去拿了一个竹筐过来,公上用大碗满装了五碗给他,起码有六七斤,仍然斜着眼问他“够不够?”
冯老头儿说:“少点也无所谓,总之我吃亏是吃惯了的,你们吃的菜都没有算钱。”
公上心里的哪个气呀,无以言表。他真想用碗向冯老头儿砸去。稀饭下馒头哪来什么菜?公上刚来时吃不惯大葱下饭,根本就没有菜,既便吃了,岂能算钱。多给了他几斤米,什么饭钱,菜钱都是绰绰有余,他还口口声声说吃了亏,反而把谢军良和自己说成是小见鬼、占便宜的人。
公上没想到世上会有这样的人?人与人差别为何如此之大?心术为什么会如此之坏?他强忍着气:“这个事你本来应该找谢师傅的,如果你还认为不合适,谢师傅回来你找他算。”
冯老头得了好处也不饶人,横着眼看了公上一眼,出门后端着米说:“我走南闯北,还没有见过像你们这样的人。”
公上的气呀,简直超负荷。如果洪老头不走的话,他一定不计后果,一拳将他打翻在地。
他赶到门口,见冯老头儿已经进了自己的屋,便强忍住怒气,回坐后心里还不能平静,心想:冯老头了怎么是这样的人,尖酸、刻毒、自私、无耻,他这么做得出,多丢我们四川人的脸呀?从此,他见到冯老头和凤仙都不打招呼。
凤仙偶尔想和他打个招呼,公上都用嘴和手制止,示意惹不起冯老头儿这个老怪物。
令公上不解的是:“凤仙是本地人,人又长得不错,四川的一般竹编手艺根本就没有什么可学的,人人都会,而且这个手艺学会了也没有什么用,一个年纪青青的姑娘,既使再穷,也不能作贱自己,认贼作师。两人名为师徒,天天晚上睡在一间屋,把自己的宝贵青春献给这种人-----
公上想到这些,身上便要起鸡皮疙瘩。
除凤仙是冯老头在外乡带来“学徒”外,上洞大队还派了一个姓李的小伙子来给他当徒弟,都叫他“小李子”。小李子比公上小一岁,每天上、下午和冯老头、凤仙在一起编竹筐。
冯老头连小李子都不放过,不准他和公上往来。
基于洪老头的限制,小李子进出只和公上打招呼,很难和公上在一起说句话。时间一长,他对学竹编手艺不感兴趣,不想学这门手艺。有了这种打算,因他是村上派来的人,自然就没有把冯老头放在眼里,更不管冯老头的约法了,便经常和公上往来,两人成了好朋友。
一天上午,他到公上房里看公上做椅子,说道:“听说我们这里的条件比你们那里要好些,你想不想在我们这个地方安家?”
公上干着活:“怎么,你打算跟我做媒?”
小李子坐在对面说:“那倒不是,我自己都没有对上象,哪里还会跟你做媒?”
公上停下活问道:“那你问这个话什么意思呢?”
小李子说:“我们队长有一对孤寡老人,条件相当不错,想抱一个养子,你有没有兴趣。”
公上递了一支烟给他:“哦,哪个的条件好,就去跟哪个当儿,这办法不错。不过,我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你说的是不是周大伯和周大妈他们?”
小李子惊问道:“你怎么知道?”
公上不答仍问:“他们不是已经抱养了周刚了吗?”
“他们见你人好,周刚还小,所以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