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用惊奇的目光,看着这群陌生的同类动物。
张德光不抽烟,但他这次出门买了一包烟带在身上,他走到此人面前,用不抽烟的人不习惯的别扭动作,双手握着一支烟递给此人:“师傅,辛苦了,请问你这块木头是在哪里扛下来的?”
此人接过烟,指了指山上:“就在山后面。”
张德光又笑着问:“像你把这块木头扛下山,能够得多少钱?”
此人说:“像我这块最小的方木扛下山一根五元钱。”他说的四四二方木,就是见方四十公分,长两米。
张德光又问:“你们一天能拿几根下山呢?“
此人说:“一天拿几根?能够扛一根下去就不错啰。”
众人伸了一下舌头,张德光性格开郎,很活跃:“师傅,我们也是来扛方木的,你能不能让我试一试?”
此人二话没说,便让张德光去试。张德光用右肩去扛,学着此人,用右手抓着顶端木栓,右手取开木棍。试图往前走,刚迈开一步,人就失去了重心,脚不听便焕,双脚在打抖,嘴里说道:“哦哟,不行。”便又将方木放回原地,交给此人。此人笑了一下,扛着方木下山去了。
众人双眼看着他下山,似乎方木在他肩上,有如扛的一把谷草一样轻松。黄东旭问张德光:“你刚才试了一下,有多重?”
张德光摇了摇头说:“可能有一百多斤,我拿到脚都是在打闪闪,根本走不动。”
公上为了稳定军心,说:“刚来是这个样子的,别说拿东西,就像今天这样打空手都感到吃力。去年我刚来时,也和你们现在一样。结果过了几天,每天逐步加量,最后天天都背一百二十斤炸药上山。”
他指着山后,“我们修公路吃苦跟扛方木差不多,但比扛方木更危险。等一下翻过山,这座山对面就是我们去年修公路的地方,看都能看见。公路在半山腰上,死了好多人,不知今年还有没有人修?”
张德光试探着说:“公上,你好心帮我们带出来挣钱,我们大家心里都是知道的,不过我刚才试了一下,我可能吃不下这个钱哦?”
公上心里一紧,知道糟了。此时任何一个人打退堂鼓,都要动摇军心,前功尽弃。但他已经来不及鼓动和阻止了,只见黄东旭、曾清凡同时说:“你都吃不下这碗饭,我们就更吃不下。”其它人同样摇了摇头。
张里祖的力气最大,也说:“这个钱放得高,我们拿不到!”
公上平静地说:“我原已为黄东旭,曾清凡你们几个要打退堂鼓,吃不下这个钱。但没想到你们几个力气大的还先打退堂鼓,既然这样,大家就不要怪我,只好无动而返啰。”
张德光说:“怎么能怪你呢?是我们自己不争气,吃不下这个钱。”
公上站起来说:“那好吧,我们现在就回去。”众人欢欢喜喜的住回去。
没有走过山路的人,上山难,下山更难。上山时,人人都腰酸腿胀,现在又下山,着力点和上山相反。人们高一脚,低一脚,深一脚,浅一脚,左脚靠右脚,简直不听便唤。每走一步,都要撑着树枝,抓住花草才能移动。
人人苦不堪言,你看着我,我看着你,脸上露出一副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痛苦表情。嘴里想说话,但又不知说什么好,一步一步的走下山。
下午一点多钟,人们又累又饿,便取出饭团来吃,吃了又走。不一时,背后传来了脚步声。
众人回头一看,是早上带路的那人,扛着一根六六二的方木下山。六六二就是两米长,见方六十公分宽。他见了众人,将方木放在一块山石上,假装惊奇地讽刺问:“方木就在山背面,你们怎么空手回去了呢?”
众人看着他苦笑不答。公上说:“我们不想挣这个钱!”
此人明知这些人吃不下这个钱,而被公上说成是不想挣这个钱,不仅意思相反,而且还挖苦了他。他似乎弄懂了,点头说道:“哦、哦。是、是。”扛着方木便下山了。
众人见他扛着方木,健步如飞。想到自己不能吃苦,似乎对不起公上,也对不起自己,但现在连走路都走不动,又觉得问心无愧。下午四点多钟,大家回倒了农舍,便躺在辅上不动了。
公上说:“大家赶紧捆好辅盖,马上赶到白水河去,多一天不仅多一天费用,还要耽搁一天的工分,出来一分钱没有挣到,反而还要增加费用,划不着。”
黄东旭躺在辅上一动不动:“你们要走,你们走,就是剩下我一个人,我也要明天才走,我现在走不动了。”
众人看着张德光,张德光躺在床上苦笑着说:“公上,今天大家都走不动了,明天一早走行不行?”
公上站在门口:“既然大家都不愿意走,我还有什么说的呢?那就明天走吧。”他让众人睡觉,出门找到农夫,给了两元钱,做为两天晚上的房租和柴火费,农夫高兴的收了。
第二天一大早,没吃早饭,公上便领着众人上路。回去的公路好像要比来时的路要短一些,众人轻松地到了白水河,赶上了到县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