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离银厂沟大约还有十余里远,天就要黑了,公上看见路边一农舍里堆放了一堆方木,心中一喜,他叫众人在路上歇一下,便到农舍里问一老农:“请问大爷,你这里住了拿方木的人吗?”
老农也头戴一条黑头巾,身穿一套黑色的衣裤,黑乎乎的脸上布满了历经苍桑,岁月难耐的皱纹,见公上不像坏人,笑着答道:“住了两个,怎么,有啥事吗?”
公上笑着说:“是这样的,我们有十一个人,也是来扛方木的,见你的房子这么大,这么宽,我们在你这里罢地辅睡,白天用你的灶煮两顿饭,一个月给你十元钱行不行?”
老农高兴地笑着说:“可以,可以。”
公上与老农说好后,便叫众人来到农舍罢地辅。
当晚,公上用农夫的灶煮好饭,因众人太累,吃了饭便睡了。公上心里不踏实,见一扛方木的将方木放在木堆上,一个人来到老农灶屋里吃饭,他跟着进去,问道:“伙记,贵姓。”
此人看了他几眼,不答反问:“啥子事?”
“我们有十一个人也是到这里来拿方木的,想请教一下。”
此人斜视着他,指着他说:“你……就你这个样子也来扛方木……?”他找不到恰当的话,“好,好呀,你要问啥子?”
公上耐着性情:“比如在哪里去拿,拿到这里后,又卖给谁,怎么个卖法-----?”
“这些都不要紧,明天你带着你的人从这里上山,山上到处都有砍方木的,只要你把方木扛到这里堆好,到时候自然会有人来买来运的,明天你带着你的弟兄伙上山回来再说吧。没其它事,我就要吃饭了。”
公上见他下了逐客令,对他看不起自己,心里感到很冒火,心想:你跟老子狗眼看人低,以为老子是秀才,老子偏要扛给你看。
第二天天还未亮,公上起床煮好早饭,叫众人起床吃早饭。昨晚扛方木的哪个人也起来做饭,见到这么多人,发出一丝冷笑。公上忍气吞声,走到他面前:“伙记,大家一回生,二回熟嘛,都是下力人,等会儿我们跟你一起上山如何?”
此人仍然冷笑道:“好啊,不过要跟上,到时候跟不上,我可不等哈?”
公上点着头:“行,行。”
此时虽已三月下旬,但山里的天气仍然很冷,众人穿上绵衣,做好了一切出发准备。拿方木的哪个人吃了早饭,只穿了一件单衣,望了众人一眼,说声:“走吧。”便独自一个人在前走了。
众人没有爬过山,开始还紧随其后,约摸走了三里远,便被他甩在后面不见了人影。
公上走山路倒不是问题,但他不能丢下弟兄们不管。他回头一看,见众人嘴里喘着粗气,头上冒着白烟,做出一副痛苦不堪的表情,一个二个哭笑着看着他,他鼓励道:“别灰心,开始几天都是这个样子的,适应了就对了。”
山路没有一处是平坦的,七弯八別,凸凹不平,人们一步一站,一步一歇,抓住树枝,扯着青草,一步一步艰难爬行。上午的露水大,草上、树枝上的露水早以打湿了众人的鞋子和裤子。人人全身冒热气,纷纷解开绵衣爬行。
又走了数里地,到了一个较为空旷,平坦的地方,众人都要求歇一下气,公上同意了。
众人歇了一会,精神又来了。看不完、数不清的群山,一山连着一山。太阳照着山顶上的白雪闪闪发光,白云在山中悠闲的穿行,群鸟在深山中相互鸣叫。半山中,只见树枝成片摇晃,一群玩猴在跳跃蹄叫。
众人不知是啥,公上说是猴子。众人倍感新鲜,都想亲眼看一看猴子是怎么样的。但望了一下群猴集结的地方,离这儿还很高、很远,顿时又灰了心。
公上见大家恢复精力后,又叫大家走。人们爬呀、爬呀、爬呀爬,大约又爬了数里地,众人心里都有同一个想法:这山路怪怪的,明明看见山顶就在前面不远,但始终爬不到顶。众人又要求歇口气,公上只好同意。
等心平气和后,众人望了望山上,看了看山下,居然才在半山腰,心里发麻了,心想:这上山用了几个小时才在半山腰,还要几个小时,才能爬到山顶,下山扛着木头,劳累不说,速度更慢,何时才能扛到山下。人人都在想这个问题,但没有说出来。
公上也知道大家在想什么,也没有说话。他认为黄东旭,曾清凡,曾凡明他们几个是吃不下这个苦的,肯定是要脸阵脱逃。能够留下一半的人,就不错了。
这时,人们眼睛一亮,几十米外,有一个人扛着一块方木从山上下来,人们都好奇的看着他一步一步的下来。
此人光着脖子,右手拿着一根一米多高,酒杯粗的一根顶上带了个丫的木棍当处路棍。方木扛在左肩上,左手抓在方木前方顶端一根钉在方木里约二十公分长的木棍,走了几步,他头一低,顺势用力,方木又掉到右肩上。
众人见他这熟练的动作很佩服。此人到了众人面前,将方木的后端放在一块石崖上,用处路棍的丫处立在方木前面顶端,木棍支撑着方木,人便撑着方木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