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热的喊“大哥,”看了公上一眼,心里有数地答到“早,早。”
大家在石头上坐了一会儿,代金显叫颜中才到工地去看一看。一行人到了工地,张家弟兄、甫定国、杨树坚见代金显回来了,都很兴奋,停下手里的活,跑到U字型的末端,给代金显打招呼,介绍工地情况。代金显给他们介绍颜中才说:“这位是我的老朋友,也是垮头儿,小颜的大哥。”
四人同时喊了一声“颜大哥早。”
颜中才勉强地给他们打了个招呼,便站在悬崖边,朝山下俯视。看了一眼、看了一眼深不见底的峡谷,便又马上站回来,惊叹道:“没想到这里的公路这么高,这么危险,修这么长,总共死了多少人?”
代金显也站在悬崖边说:“前后可能死了好几个人,我们工地还算运气好,才死三个,伤了两个,其它工地一死就是几个,人都爬起来跑完了,现在只剩下我们这个队了。”
颜中才心疼的看了公上一眼,说道:“挣这个钱,纯碎是在玩命哈?”
代金显说:“有啥办法?生死由天吧。”
代金显叫颜中才到对面的工地去看打的炮眼,颜中才看了看对面洞穴掉着的悬石说:“算了,那些石头有点儿玄?万一掉一砣下来,别把命送到这里。”
代金显讽刺道:“你还是有怕的时候了吗?好嘛,这么久没有见了,你们两弟兄摆会儿龙门阵。”说完便朝工地走去。
代金显走后,颜中才便问公上“在这里受不受得了?”
公上眼里含着泪花:“有啥子受不受得了?受得了也要受,受不了也要受?。”
颜中才又说:“平常你要小心点,别充很,要学狡猾一点,危险的事让他们去干?”
公上低着头说:“我晓得,平常我都很小心,但有时候防不胜防,说不定早上出来。晚上便回不去了。”
颜中才看了公上一眼,叹了口气:“唉,本来是不想给你说的,但我考虑了一下,还是应该给你说。李之黑把你的口粮断了,说六个月不回去,还要下你的户口,你今后怎么办?”
公上听后,心里吃惊,断口粮是意料中的事。但下了户口,他就无法想象自己属于什么?也就是在中国便没有他这个人了。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他无法预测可怕的将来,平静地说:“怎么办?看命运要把我怎么样?听天由命吧。”
颜中才又说:“这里最多还有一个多月就结束了,代金显说,这里到了九、十月间,大雪封山,就没法干活了。他跟我说,到时候喊你回家,帐由他给我结,工钱他交给我,意思是怕你当着这些人的面要钱。基于我跟他的关系,似乎不会亏待你。”
公上激动地说:“还结啥子帐哟?这全是他一本良心帐。做了三个工地,做了多少方?不晓得。多少钱一方?不晓得。每月能挣多少钱?不晓得。几个月下来,人人都想问,想要,但又不好开口。”
他踢了一砣石头下山,“平常就发点烟钱,累死累活,没有一个人晓得自己能挣多少钱一天。他不亏待我,******说得好听,凭你跟他的关系,在成都骨科医院侍候胡德中,就是被打断脚哪个人,就应该喊我去,哪个不晓得在成都服侍人比在这里轻松,又没有危险。他不下黑心吃钱,就算天地良心哦?。”
“包工头都是这样的,都把钱按如数给了工人,那他还包工地干啥?不在这里面整点钱,又在哪里去整钱呢?你千万不要在代金显和其它人面前说这些,到时候我会找他算帐的。”
公上点了点头。此时,代金显叫大家收早工,一齐回工棚。他和颜中才走在前,甫定国走到公上面前:“小颜,你大哥长大好威武、好神气哦,像个当大官的。”
公上听了心里非常高兴,说道:“我大可从小就长得一表人才,人见人爱。”
一行人回到工棚,代金显叫冯四妹弄好他从山下带回来了猪肉,一是给颜中才接风,二是给弟兄们打牙祭。饭弄好后,喝酒划拳,直到天黑。
颜中才在山上住了一夜,第二天吃过早饭,便告辞代金显和众人,公上要下山背炸药,顺便给大哥送行。下山后,颜中才告别公上,一个人回成都去了。
代金显怕大雪封山,搬运炸药困难,便集中火力,山上只留一个人打炮眼,其它人全部每天下山背炸药,用了半个月的时间,才将放大炮的炸药备齐。不出代金显所料,到了农历的九月中旬,老天爷便下起了大雪。
茫茫雪花,漫天飘浮,寒风扑面,白雪盖头。碧池玉液,溪潭断流,瑕山细水,生气眇无。溪前潭下,鬼斧神工,冰柱如雕,巧夺天工。巍巍银山,挺拔俊秀,满山遍野,挂满泪珠。
天上未见飞禽扑,地上不闻走兽哭。
日月无光天地冻,众生伴守大峡谷。
第一场大雪之后,人们都知道日后天气会越来越冷,雪也会不间断的越下越大。代金显叫众人二十四小时打炮眼,并说放了大炮就算工程结束。
人人都想回家,但人急,鸡心山不急。石头一样的坚硬,进度非常缓慢,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