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两人一早走小路,到离石岭最近的登赢岩火车站赶上到成都的慢车。五个多小时后到了成都,又赶公共汽车到成都旅馆,找到代金显、陈高华常包的211房间。
陈高华和王玉兰离开银厂沟后,便来到旅馆里往了几天。王玉兰走后,陈高华便天天住在这里。陈高华开门见是颜中才和李顺奇:“哎呀,二位大佬来了,稀客,稀客。”
颜、张二人进房后,坐在床侧面的木椅子上。陈高华立即泡茶。泡好茶后,端到二人中间的茶几上,房内只有两根板凳,他坐在床上笑着问:“二位大佬在
哪里发财?”
李顺奇递了一只金沙江香烟给他,陈高华双手挥着说“不会。”他把烟递给颜中才后说:“发球的财,这次上来就是想让老弟搭个手,拉弟兄一把。”
陈高华笑着说:“你玩笑开大了,只有我巴结你们发财的,我哪里有能力给二位大佬比。”
他左一个大佬,右一个大佬,把二人喊得心里乐支支的。颜中才问道:“彭县的工地怎么样?”
陈高华说:“这个工地的钱挂得高,很不好挣。到现在工地上已经死了三个人了,前天又打伤一个,听说把脚打断了,代金显上午才打了个电话过来,他正在体育学院的啥子骨科医院,等一会他都可能要过来了。”
颜中才听到死了三个、伤了一个,感到很紧张,又忙问到:“那我弟娃儿呢?他该没有啥子事哈?”
陈高华想了一下说:“哦,你说的小颜,你不提我还差点忘了他就是你弟娃儿,说出来你不要怕,他命大,那次本来是该他死的,你弟娃儿长得乖,我们哪个煮饭的是个年轻妹子,很喜欢他。”
颜中才得意地笑着,陈高华神秘地说,“在打牙祭时,多分给了他一砣肉,他当天没有吃,第二天他热都没有热便拿来吃了,吃了就屙痢,屙得不得了,他只好下山去医。谁知第三天就出大事了,工地上摔死两个人,如果不是他下山医病的话,按次序就该他死。”
李顺奇也听得毛骨悚然,问道:“怎么这个工地这么危险?动不动就有死伤?”
陈高华摇了摇头:“你没有去过你不晓得,银厂沟的山高、山大、山徒、石头硬,除了用炸药炸,其它根本没法施工。太危险了,做了现在的这个工地,我们都不做了。”
说着说着,代金显走了进来,一见二人,马上握手,相互寒喧一阵。颜中才问代金显:“你准备好久回银厂沟?”
代金显想了一下:“后天,医院里我安排了两个人服待,工地上离不开我,害怕再出事,我要赶回去,怎么?”
颜中才说:“哪里那么危险,我想去看一下我弟娃儿。”
代金显也想了一下:“当真,我还搞忘记了小颜是你弟娃儿。好、好,后天和我一起去。”
李顺奇为了在代、陈二人面前显粗显大,对着天说瞎话:“你去,我准备到西昌去一下,哪里有十多公里的公路喊我去搞,我去看一下,不合适的话,我还懒搞得。”
这就是江湖人物:显粗、摆阔、说瞎话。
江湖上逢人开口便是你哥子、我兄弟的称呼,但龙门阵打伙摆,饭各吃各吃。
代金显送胡德中去成都后,曾保气就再也没有回来。工地上的人都很自觉,因轻车熟道,不用安排,各人都会干各人的事。
一天中午吃完饭后,公上、小吴、周癞子背了炸药回来很累,躺在床上睡午觉,突然听到代金显大声喊道:“小颜,小颜。”
听到喊声,所有人都一跃起床,公上跳下床喊到:“代师傅回来了。”
代金显听到公上的声音,忙说道:“你出来看着,看谁来了。”
公上跑出工棚,见颜中才走在代金显背后,一双眼睛斜视地笑着看他。他热泪一下子往上涌,他天天都在想哥嫂,姐姐,姐夫,侄男,侄女,但从没想到会有人到这深山老林来看他。
想起这几个月的辛酸苦辣及生死两重天的苦难遭遇,他真想跑上去抱着大哥,在亲人怀里伤伤心心地哭一场,哭诉数月来的人生苦难和积郁。但刚出工棚,热情被代金显一句话全扫光了,代金显说:“你大老倌来了,老子看你还敢不敢拽?。”
颜中才故意用一双责怪的眼神看着公上,见公上蓬头污面,又黑又瘦,心疼地说:“代师傅说你调皮,不听话,是不是?”
公上在大哥面前一直是老老实实的,害羞地说:“是-----是代师傅故意乱说的。”
代金显火上加油,说道:“乱说的,老子把啥子事都给你大哥说了,让他来收拾你。”
大家会心的一笑,颜中才站在灶边,看了一下工棚,周癞子和小吴已经起床,听说是公上的大哥,都点头打招呼,同时走出工棚。颜中才回过头来,看见冯四妹在掏米,说道:“哦,看不出,这里还有个这么漂亮的炊事官。”
代金显介绍:“这个是冯四妹,这是小颜的大哥。”
冯四妹抬起头喊了一声:“大哥早。”
颜中才听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