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上心想:第一天上山背四十斤都那么累,可能是自己不适合背而适合挑,便向张队长借了一根扁担,用绳子把炸药捆好。他捆了四包。蒋中天也选择了挑,捆了六十斤炸药包。
黄成兵笑他:“小蒋今天怎么只挑六十斤了呢?”
蒋中天口头上不认输:“你们都只背几十斤,我又何必多挑呢。”
人们都知道他根本挑不起八十斤炸药上山,随口一笑也就算了。
同前一样,刚开始人们都感到轻松,不到两、三里地,肩上觉得越来越沉。特别是穿越那个斑竹林,公上、陈权世、蒋中天认为挑比背更艰难,双手要去推开班竹,肩上的扁担又不听使唤,真是举步维艰,寸步难行。前行一步,都有如登天。
山路不比平地,挑在两边的炸药不是被班竹阻挠,就是在爬上坡时拖在地上。
背着的人可以用手搬开班竹或双手爬在地上上山,而挑着的人纯粹是爬在地上拖上一个又一个的山路。
陈权世和蒋中天还有耐力坚持,公上的本劲和耐力不够,停三歇五,几步停下来,走几步便要弯着腰。
公上身心焦悴,着急,好不容易上了公路,气力还是越走越小。
人们都各走各的,无力帮助任何人,因为大家都是一样的苦和累。
公上一个人远远落在后,离开群体后,他更加感到孤独和恐慌,但自己又无力再挑。他想哭,又无泪。他想叫,又无声。尽管停三歇五,压弯了腰,他仍然一步一步地艰难前行。
在落后众人一公里路左右,公上悲愤交加,彻底绝望了。他仰望着天,哭诉道:“好不容易外出奔命,得来的却是在这深山老林、了无人烟的地方下苦力,而这苦力自己根本吃不消。苍天呀?你为什么要这么捉弄我,折磨我呀?你为什么这么不公,把我的命安排得这么苦呀?”
正当他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时候,陈权世从山上走来。
公上顿时心头一喜。在陈权世未到之前,他用衣袖把泪痕擦干。
陈权世到了二话没说,接过公上手中的扁担挑在肩上,艰难地前行。
公上心中极为难受,凭着自己的那一份感受,他知道陈权世劳累程度不比他小,他感谢陈权世的相助,将他挑的炸药挑到清凉山工地。这一天,陈权世几乎一个人做了一个半人的活。
从此以后,天天下山背炸药,他们都选择背而不选择挑了。由于得到了锻炼,不仅每天上、下山的速度加快了,而且数量上也加重了,从最低40斤到最后每天每次一百二十斤,公上都能同众人一样承受。
一天傍晚,公上和平常一样,背回炸药便洗手吃饭,当他在大锅里打了一碗饭,端在路中间同众人吃时,听见一声:“小颜,来,过来吃。”
公上见是陈高华在喊他,他闻声望去,代金显、陈高华、印发中和一位不认识的男、女在喝酒。他还是站着,看了一眼陈权世和同伴,人们都望着他。
他知道,能跟头儿们一起吃饭,是很大的荣幸。因他不想巴结任何人,所以他在犹豫。只听代金显又喊道:“小颜,喊你过来吃,你怎么还站着,来,快来给马施工敬酒。”
公上又看了看同伴,同伴用鼓励的目光支持他去。
他到陈高华左边坐下,代金显介绍说:“这位是马施工,是银厂沟工程指挥部派他上山来指导我们工作的。”他指着马施工右边二十多岁的女人,“这位是李同志,是和马施工一起上山来支持我们的工作的。”
公上礼貌地给二人打了招呼。
马施工大约四十多岁,留的偏头。戴一副眼镜,身材很高,但显得很瘦,很精神。姓李的女同志大约二十多岁,剪的劳动头,右脸庞上有一个酒窝窝,面色较白,圆脸,长相漂亮。她是来山中的第一个女性,在众人眼里,简直成了一只金凤凰。
当代金显在介绍她时,她心花怒放地看着公上,左眼神秘地一眨,头托着马施工的肩。
公上马上低下头,假装什么都不懂。
代金显又介绍:“这位是小颜,他哥和我是好朋友,也是搞这一行的。”说完,他发话:“小颜,快敬马施工和李同志一碗酒。”
公上慌忙端起陈高华的酒碗,双手捧在马、李二人面前:“马施工,李同志,本人乃他乡一个无名小卒,来到贵地求生,承蒙代师傅、陈师傅、印师傅抬爱,能敬二位一碗酒,公上深感荣幸,请二位领情。”说完便举着酒碗不动。
马施工左手端着酒碗,右手抱在李同志腰,说道:“小颜真会说话,而且还说得文绉绉的,我喝。”说完便喝了一口。
李同志躺在马施工怀中,一脸灿烂的笑容,直直地看着公上,也说:“我干。”说完便把碗里的酒喝完了,将酒碗往地上一放,欢快无比。
陈高华盘着腿说:“小颜真有本事,我们敬李同志的酒她都不受,你敬她的酒,她却一口干了,好,好,你快喝。”
公上说:“好,我也喝一口,表示敬意。”
李同志挣开马施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