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阳光虽不炽热晒人,但使人疲惫。荒凉的山坡在太阳照跃下并不欢愉,一样地趟在永恒的大地上饱受日浴。只有地里的小春作物倍受日光的嗞育,长得嫩绿一片,随清风揺摆。
李之黑情绪高涨,坐在地中间,埋着头说:“情况是这样的:民兵连长彭玉龙带着大队干部去搞袁开宗的计划生育。颜公上从小就对社会主义不满,侍机颠覆无产阶级专政,他认为今天机会来了,便采取殴打革命干部,破坏计划生育的恶劣行动来进行破坏活动。”
他看了黄东旭一眼,“好在黄东旭阶级觉悟高,发现革命干部挨打时,便马上跑来报告了我,我马上带着民兵队长和民兵及时赶到现场,阻止了这场重大的破坏活动,救出了计生干部和彭玉龙,挽救了革命损失。现在颜公上、颜定安已经被我关押起来了,怎么处理,李大队长今天也在这里,就请李大队长看着办。”
他把球踢给李安元。
李安元知道是怎么回事,但他不敢说不处理,也不便说处理。他当了十多年的大队长了,这点事难不住他,他不接球,把球交给支部书记谭阳中去接,说道:“这事不属我管,要谭支书才做得了主。”
李之黑心里骂他“老奸巨滑”,嘴上却说:“好,大家歇一下自觉复工,我去找谭支书汇报去了。张里祖和李值文马上随我转去,你们要轮班看好,出了事你们要负责任的哈。”
李之黑在前,张里祖和李值文跟在他后面走。
男女社员见他走远后,也不管颜清秀听了高不高兴,纷纷交头接耳。
曾庆明说:“屁股痒,害死了人家老汉儿,人家说了句气话,就不放过,一直整别个。明明是彭玉龙打公上,公上还了一下手,颜定安帮忙劝,就这么大个事,就给别个安个殴打革命干部和破坏计划生育,想把别个鸡儿咬了,太过份了。”
张德光在土里站在起来说:“算了,干活路哟,这些年生少说话,多干事,免得祸从口出,惹火烧身。”
见张德光带头干活,大家又复工干活了。
李之黑、张里祖、李值文下坡后,走到知青房的公路上,见蚕丝房的门关着,李之黑站在路上大声说:“你们要看好哈,出了问题你们都跑不脱哈?”
华二旦拿着烟杆,对着他说:“人家没想跑,要跑的话,早就跑了,就凭我们四个把他两弟兄奈得何。”
李之黑在公路上高昻地说:“跑,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跑到哪里都要抓回来。好,总之你们看好,我去请示谭支书去了。”
李之黑到了一小队,见一小队的社员在欧阳生贵家背后的坡上担土边,便去问一小队的队长张华贵:“张队长,谭支书在不在?”
张华贵见是李之黑,在土里撑着锄头热情地说:“哦,他到公社开会去了,你找他啥子事?”
李之黑走在土边上说:“今天中午,我们小队出了个大事,富农分子的两个儿子破坏计划生育,殴打革命干部,造反了。我喊民兵抓起来关在蚕丝房里,来请示谭支书,看怎么处理。我认为这个事情性质恶劣,后果严重,应该弄到公社去,交给公社处理。谭支书晚上回来后,请你把我的意见转告他,并请他来处理。”
张华贵惊奇地问:“哪个这么凶,敢殴打革命干部和破坏计划生育,他们不想活了吗?”
欧阳生贵在挖土边,听了后马上说:“肯定是颜公上两弟兄嘛。有些人整死了别个的老汉儿还出不服气,现在又一天到黑整别个的子女,****的屁股心心都是黑的。”
欧阳生贵也是富农成分,虽然没有政治前途,但自文化运动以来,全家秋毫无犯,和贫下中农平起平坐,也敢说话。
公上经常到欧阳生贵家里来耍,一小队的人都认识,也知道他和欧阳生贵是好朋友,更知道李之黑害死颜品文的事。听了欧阳生贵的话,男男女女都看着李之黑笑。
张华贵见状,马上给李之黑解围:“好,晚上我去给谭支书汇报,看他怎么处理,你放心。”
李之黑说了两句“麻烦了,麻烦了。”便往回走,在大队部代销店里耍了半天。
到了收工的时候,张里祖和李值文值夜班,便回去了。公上打开门便要往回家走。华二旦和刘德芳阻止说:“公上,你不要走,你走了我们不好交代。”
此时李之黑正好在回来的公路上过,也想看一下他的权力成果。见公上要走,他站在公路不动。
公上见李之黑在公路上,就故意大声说:“你们没有权力限制我的人生自由,更无权私设牢房,你们这样做是乱整的,国家没有这个政策,一个生产队长就要关人。”
此时知青袁文勇刚好收工回家,他把锄头放在门前,见李之黑站在公路上,走到公上身边,听公上和华二旦说话。
华二旦没有看见李之黑站在公路上,说:“我晓得李之黑没得这个权力,但他是队长,他要这么做,叫我们来看守你们,如果是放你走了,工分不要不说,反而我们脱不倒手,这怎么得行呢?”
公上说:“我管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