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就是”。
颜定安站在地上问:“去哪里?”
李之黑指挥着说:“把他两个押到蚕丝房里面关起来,多喊几个民兵看守。”
公上愤怒地逼问着李之黑:“你凭啥子?哪个给你这个权力?”
李之黑偏着头向着天:“上数伟人大,下数小队长歪。我就有这个权力,抓起走。”
袁开宗与李之黑一直就互相仇恨,他见李之黑要把颜定安和公上抓走,站出来说:“不关他两弟兄的事,凭啥子要抓他们?”
李之黑昻着头:“我想抓就抓!想关就关!就这么简单,哪个敢把我咋的?!”
袁开宗气极地说:“你当了一个丕生产队长,就不得了了,如果是当了个公社书记,你怕要把人杀光。”
李之黑说:“我就是不得了了,哪个又把我怎么样?”
公上愤怒地说:“你做为一个队长,你来不了解情况,不解决问题,不分青红皂白,就要抓人,你哪里来的这个权力。”
李之黑蛮横地说:“我就是不分青红皂白,我没有权力,但我今天就是要抓人!。”他朝张里祖命令:“给我押起走。”
张里祖实在不便动手,说了句:“自己走嘛?”
李之黑对张里祖的行为非常不满,但又无可奈何。
颜定安平常和张里祖、李植文关系都很好,障于情面,不使四人为难,便自己朝前走了。公上见颜定安都自觉走了,也只好跟着走。
李之黑见二人被押走后,回到家里喜不自胜地给颜清秀说:“这回公上栽在我手里了,老子这回绝不放过他。”
颜清秀坐在灶屋里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两弟兄打彭玉龙,彭玉龙是大队民兵连长,也算是国家干部。彭玉龙是去搞计划生育挨打,殴打国家干部,破坏计划生育这两项罪,随便哪一条,老子都可以随便收拾他,总还他天天想报仇,老子看他报。”说了便到赖子坡上去喊动工了。
打闹之后,院坝里只剩下袁开宗。
彭玉龙想到自己什么都没有得到,还到处得罪人,心里非常恼火,见袁开宗还恨着他,他气得右脚往地上一蹬,十多个人跟在他后面走了。
张里祖一行四人把颜定安、公上带到了知青住房。知青住房共有八间亮檐柱房屋,三个知青住了六间,五保户杨奶奶和知青袁文勇共住两间,还有两间用做蚕丝房用来养蚕。
张里祖指着中间的一间蚕桑房,给颜定安、公上说:“李队长喊把你们两个关在这里面,你们进去吧。”
公上争辩道:“他无权私设牢房,更没有权力关人。”
张里祖解释说:“他要叫这么做,我们也没有办法,我们又不敢不听他的。”
颜定安叹了一口气,摇摇头便进蚕丝房里去。
公上忙阻止:“三哥,不进去,看他们要干啥子?简直是无法无天了,一个队长都可以随便抓人关人了。”
他转身对着众人,“你们刚才你没有动手,算是有一点老乡情面,我现在也还个情给你们,你们去给李之黑说,就说我不准他关,有啥子喊他来找我。如果你们不分青红皂白、是非曲直要动手关我们两弟兄,那对不起,我总之是一个人,无所谓,你们有家有室,请你们想一下。”
公上的话说得很清楚,若要动粗,他要拼命。
李值文是李琣伍的儿,也是李之黑的侄儿,二十多岁,长得很高大,面相却很斯文。见张里祖很为难,便说道:“公上,我来说两句,首先我要说明一下,我不赞成这么做,但他是队长,他要这么做。张里祖是民兵队长,只得听他的。”
他看着弟兄二人,“我们晓得你两弟兄都有几下,我们四个人不是你两弟兄的对手。但你想一下,现在他说你两弟兄殴打革命干部,破坏计划生育,这两顶帽子戴在你们身上,哪一顶你受得了。”
他面朝众人,“我们四个奈不何你,生产队有一百多人,这一百多人奈不何你们,全大队有一千多人。这个事情闹大了,反映到公社去,公社干部只听他的,又不会下来调查谁对谁错,就明明晓得他错了,都要维护他的权威,否则这个队长哪个来干?你想一下后果吧。”
华二旦站在亮檐柱的石柱上说:“老三、公上,我劝你们认了,他不外乎就是要过一下官瘾嘛?显示他这个队长了不起。好汉不吃眼前亏,看他龟儿子横行得了多久,认了。”
李值文的话是实在的,华二旦的话虽然是安慰,但也只能如此。想到这些,公上说:“好嘛,认嘛。”说完便先进蚕丝房,颜定安也随着进去。
张里祖只把门关上,没有上锁。关门后,屋内漆黑一片。
蚕丝房四壁都搭满了层层木架和用来养蚕竹筛子,现在还不到养蚕的季节,故闲置着。
关门后屋里漆黑一团,弟弟二人被关在里面,没有埋怨,也没有话说。
颜定安自颜品文被李之黑逼死后,他自己认为在弟兄间抬不起头,公上虽然恨他,但认为李之黑才是罪魁祸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