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又写了两行中文字。
邮递员在向站在他对面的人说:“电报上地址明明是西昌县川兴公社赵家大队五生产队颜怀兴收,怎么会没有这个人呢?你是不是哪个生产队的人哦?”
他对面的中年男人约有四十多岁,急着说道:“我怎么不是这个生产队的人呢?我们队没有这么个人,怎么会有他的电报?”他突然看见小国有:“小国有,你知不知道我们队有个叫颜怀兴的人?”
未等小国有证明,公上抓过电报:“颜怀兴是我爸在老家的名字,他在这里叫颜文金,是他的电报,交给我就行了。”
这便是意念和感应的作用,也是神的力量。
上万人赶场的场镇,不是小国有喊公上来赶场,不是下雨一滑,不是邮递员说话,公上便看不见邮递员的电报和听不见邮递员说话,定然擦肩而过。
上万人的场镇,想要去找人都难,而此时此刻,居然不差分毫地将一封找不到着落的电报交到公上手里。
邮递员见有两个人证明,便先叫公上签了个字,然后在文件夹中取出电报交给公上。电文只有五个字“父死速回,才。”
公上怕看错了,再看上面的收电人地址和姓名是“西昌县川兴公社赵家大队五小队颜怀兴转公上。”他看后给小国有说:“我回去了。”
小国有也能识几个字,看见电报内容,忧伤地给公上点了点头。
公上在回的路上,两眼目视前方,既不看人,也不看物,心中一直在问:“大爷死了,这怎么可能?怎么死的?为什么会死?但电报是大哥发的,颜怀兴的名字只有大哥知道,这还能有假?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公上东一脚、西一脚往回走,有时走在机耕道旁边的地里,有时又走到机耕道路边。赶场的人看见他这样,不是纷纷躲避,就是回头看他。
公上此时已将行人置若无物。他一会儿走到机耕道右边的小河沟里,脚踏在水里,走了几步,他又踏上机耕道。一路上,他昏昏沉沉、神志模糊,老在想他重复了几百遍的问题。
公上到家见到三姐,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大爷死了……”
颜碧玉拿过电报一看,也随之大哭起来。
颜文金忙从屋里出来,从颜碧玉手中接过电报,看了后自言自语地说:“这是怎么回事?”他问公上是怎样收到电报的。公上哭着述说了一遍收电报的过程,颜文金说:“死不瞑目,天意,天意。”
李文华见姐、弟二人哭得如此伤心,也跟着流泪。过了一会儿,公上流着泪:“爸,我们要马上回去。”
颜文金心里也很难受,也没什么可说的。姐弟俩边哭边收拾东西。除了穿的,基本没什么东西收拾。
收拾好后,颜文金领着姐、弟俩上路。到了川兴后,没有公共汽车进城,颜文金只好领着他们走公路到西昌。
路上,公上冷静又认真地说:“爸,我回去了就不来了。”
颜文金隔了一会儿:“等你们回去,弄清楚大爷是怎么死的,然后给我写封信来再说。”
到了西昌县城,已是下午,三人又立即赶公共汽车到火车站。
颜文金到售票处买了两张到成都的火车票,拿了二十元钱给颜碧玉。下午四点多钟,从昆明开过来的列车进站,姐弟二人含泪向颜文金告别,进站上车。
一路上,二人无心欣赏窗外景色,始终认为火车开得太慢。
第二天下午三点多钟,在成都终点站下车,又立即乘成都到重庆的火车。
第三天一早,姐弟俩在汽车站赶上最早的班车,在村小门口下车。
张兴在家里看见姐弟俩下车,便急从家里赶到公路上,见面就哭:“没想到你们出去就再也见不到大爷了。”
公上没有哭,问道:“大爷是怎么死的?”
张兴站在村小操场靠公路的边上说了一遍颜品文被害原因,公上自始至终在听张兴讲,没有插嘴,没有流泪,他将每一个细节都记在心里。
学校离家不远,不一会儿便到了。
陈瑞婷和周碧清各自从家里出来,流着泪给二人打招呼。
颜定安站在自家门外,感到万分不自在,有一种内疚的眼神,既不像给弟妹打招呼,又像是在打招呼。
魏香菊从屋内出来,一脸的不高兴,对逼死父亲好像不仅无过,毫无内疚,反而带着一副理直气壮的神态出来。
公上看了魏香菊一眼,便进堂屋去了。
屋内摆设依旧,但却阴风惨惨,空无一人。公上问陈瑞婷:“大哥、二哥他们呢?”
陈瑞婷说:“他们不知道你们收到电报没有,也不知道你们什么时间回来。大哥他们早就走了,二哥今天早上才走。”
公上再也没有说什么,与颜碧玉到了父母亲的坟前。颜碧玉跪在坟前大哭,公上跪在坟前默默流泪,他内心发誓:“大爷,你安息吧。我一定为你报仇,杀死李之黑,把他的头拿来祭奠你的在天之灵。”
颜碧玉哭了一会儿,陈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