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用一把扫扫(拂尘)向蟒蛇一扫,蟒蛇向他反扑了一下,爬起来就跑了。”
他显得很神秘,“神仙又用扫扫在你头上一扫,你就醒了。神仙对你说:‘刚才是蛇魔要害死你,起来,我带你去找蛇神,只有找到蛇神,你这辈子才能脱难’。你起来就跟他走了。谁知蟒蛇没跑多远,见你和神仙走后,反过来咬我,我一下就被吓醒了,好吓人哟。”
他见公上好奇怪地看着他,又说:“如果是当真有蛇神的话,我都想去找,否则呆在家里,这么苦,这么累,这一辈子怎么过?”
公上听在耳里,记在心里,这是封建迷信,他不敢多言,但他决心去找蛇神。
连续几天,无论是捡****还是扯猪草,公上不是发呆就是走神,他仍然想的是“我怎么办,我才十三岁,难道从现在起,我就只能天天捡****,扯猪草了吗?”
知子莫若父,颜品文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八月三十日吃了晌午饭后,公上在堂屋的大门槛上坐着,颜品文走到他身边:“你明天上午到颜家二小去试一下,看有没有不读书的,如果是有,说不定你还可以备取,还可以读书。”
几天的心结没有解开,父亲又叫他低三下四地去问有没有正取生不读书的,他不敢想像去怎么开口?但他又太想读书,他难以面对,不由悲从中来,泪水像断线的珠子一样不断地往下流。
他放声痛哭,站起来抱住颜品文的腰,头埋在颜品文怀里:“他们为什么不要我读书?为什么我生下来就低人一等?我生在新中国,长在红旗下,我有什么错?连读书都不准,还要低三下四地去受气,去求人,这是为什么?大爷。”
自从宋明香死后,公上想哭都找不到地方,这是他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扑在父亲怀抱里痛哭。
颜品文搂着公上,听着公上的这一番数落,他心有如刀绞,火燎肝肠般的难受,任公上扑在他怀里嚎哭。
他双眼发直,眼泪唰唰而下,滴在公上的头上。
颜品文泪眼问苍天:天哪,我一生积德行善,与人方便,从末做过任何亏心事,老天爷为什么要惩罚我和我全家?特别是我的幺儿,他才十三岁,什么坏事都没有做过,老天爷为什么要这么对待他?
想到这里,他突然抓住公上的双臂,双眼直视着公上。
公上受他举动的影响,止住了哭声,抬头望着他。
颜品文看着他的双眼,坚毅地说道:“男子汉,大丈夫,当顶天立地,威武不屈,贫贱不移,富贵不淫。不管你还能不能读书,你都要记往这几句话。虽然你现在不懂,但你将来会弄懂的。我本想再过几年才教你的,我怕我有意外,所以现在就教你,你今天一定要给我背熟,今后会受用的。”
他放开公上,严肃地说,“听好,我念给你听:《孟子。告子下》有云:‘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弗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
他连续念了三遍,见公上较为记住了,又教道:“成大事者,有冤不争,不拘小节,不念亲情,不与众谋。”
这几句较为好记,见公上记着了,颜品文又说:“子时天明,刷立天庭,天鸡下凡,百凤啼鸣。丁酉之年,天鸡下凡。赤龙挡道,历经万难。天鸡当独善其身,守日待时,遇龙蛇止,逢蛇神出。这几句你一定更要切记。”
公上念了两遍。他又叫公上将三段话再背一遍给他听。公上还是很勉强地背了一遍。他见公上能记往了,感到很高兴。
公上的眼泪虽然干了,但脸上仍有泪痕,他用衣袖擦了一下双眼,问道:“大爷,你刚才教我的这几段话很咬口,很不好背,这几段话是啥子意思?”
颜品文显得很生气:“你这么笨,我不是给你说了吗?你只需要记往就行了,我现在讲给你听,你也不懂,将来你会明白的。”
颜品文刚说完,便听见李之黑在白虎坡上喊“动……工……啰……”
他给公上说:“你还是要出去扯猪草哈。”说完急忙拿着农具出工去了。
公上在猪圈旁边背上背篓,拿着镰刀,朝外面走去,刚出猪圈门,又碰上黄东旭也背着背篓要出去扯猪草。他明知公上是备取生,却故意在公上面前显示,:“你去报名没有?我上午都去报了名了。”
公上用镰刀砍下一片竹叶,侧面走着说:“我是地富子女,是备取生,没有资格读书,只好天天捡****啰。”
黄东旭跟在后面:“不读书还好些,我读书很恼火,还不如天天在家里扯猪草,捡****,把自留地种好,多收几斤粮食。读书有啥子用?初中毕业,还不是回来修地球。”
公上见他并无嘲讽、挖苦之意,高兴地应道:“也是,读了书回来还是挖土、挑尿桶,当农民,真没意思”。
黄东旭不经意的几句话,使公上找到了不能读书、维护自尊心的理由。两人一起出门,转了几个坡,各扯了一大背篓猪草回家。
当天晚上下了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