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被一阵清脆的鸟叫声吵醒,天已大亮,神川就坐在我身边静静地看着我。
我一把捂住睡眼惺忪的眼,叫嚷着:“别看,不许看。”
“反正早就看光了。”神川调笑着拿过一件玫红色长袍替我穿上:“今日终于就可到达沁城,便可以好好地休息了。”
“闻泰呢?”看着他灵巧的手指为我系好盘扣,又延伸到腰间系腰带,我忙接过要自己系。
“天未亮就悄悄走了。”神川也顺从我不在帮忙,而是起身备好洗漱用具。
一切安置妥当,走出简易帐篷,看着太阳从地平线上徐徐升起,橘黄色的光芒洒落绿油油的田野上,我依偎在神川身上,看着那温暖的颜色,忍不住闭上眼睛去细细地品味。
沁城位于南方,气候适宜,北方还下着雪,这边的桃花开始铺天盖地。
在经过的村庄、小山坡、河流边上,随处可见粉红色的花辨随风而飘,随溪而逝。
我巴在车窗处望着陆续多起来的路人和渐渐接近的城墙,才想起一个问题来:“圣手去哪里了?为什么没有和我们一起?”
神川正坐在我身边闭眼凝神,听得我问题才睁开眼望着外面的路人:“他先一步回城面壁思过去了。”
“面壁思过?”我不解地看着询问,脑子里闪过那日的情景,突然明白过来,难道圣手是因为我的原因而愧疚?
在距离写有“沁城”大字的城墙百米远处,从城里涌出大批士兵,整齐地结队两边,一个穿长青色紧身衣的妙龄女子骑马从队伍中间出来,只朝我们马车而来,却是璐儿。
原本满脸喜色的璐儿看到我后脸色顿时冷下来,但很快便恢复成笑脸,亲切甜蜜地朝神川看道:“幸思哥哥,璐儿来接你了。”
神川对她微微一笑:“先回去了再说。”
“好。”璐儿讪讪笑,跳转马头跟在马车边上,自顾和神川说着琐事,完全将我当空气一般忽略。
退到大路两边的行人纷纷伸长脖子张望着我们的马车,小声议论。
进得城门,仍旧是长长的士兵队伍分站于道路两边,阻挡那些明显激动围观的群众。
这仗势完全是皇帝的礼仪。
“你确定你只是一个国师而不是一个皇帝。”我偏头笑问神川。
“我确认我只是一个凡人。”神川笑莹莹地回答我。
原本和他说话的璐儿脸上闪过一丝惊愕,又拿眼深深地打探我一番,这叫我疑惑的同时浑身不自在,感觉自己没有穿衣服裸跑一般。
“幸思哥哥。”璐儿轻声喊道,略停顿声音降低,似在自语一般:“原来幸思哥哥也会笑得这般开朗。”
我更为疑惑地看着璐儿,看着她颇为沮丧地策马走远。
路边的议论声也慢慢地窜进耳朵里。
“那真的是神川大人吗?没想到竟然可以看到他本人。”
“但他她就是身边的女子是谁?”
“难道就是传言中大人要迎娶的公主吗?”
“她难道是青玉国的长公主?她不是要嫁给我们太子殿下的吗?怎么会……?”
“是啊!是啊!”
周边的议论越加多越加激烈。
我看着淡然自若的神川,心里也在思考那些人的疑惑:“你是怎么交待?”
“不用交待。”神川偏过头来,笑看着我。
走完整条繁华的街道,穿过一条茂密的林荫小道,尽头便是高墙阔门的府邸,门口站有不少人,不少我熟悉或不熟悉的人。
澜喻,璐儿,南姑,鬼,还有一些身着官服之人。
神川扶着我下得马车,南姑腿微瘸但速度很快地上前来,扶住我焦急打量问候。
璐儿早已跑到神川面前,面带委屈之色看着他,嘴唇微动却终究没有说出话来,擦身跑走。
澜喻脸色也不怎么好看地瞪视着我,深邃而又冷酷。
然后出来的由凝香搀扶着的怡香,在永凛府上受得伤还没完全好,脸色有些苍白但带着柔和地笑容给神川行礼。
“凝香带阿芜进去休息吧!”神川对着凝香吩咐,偏头告诉我:“有什么事就找她。”
“好。”我点点头,看出他和澜喻有话要说,和赵木刚刚从其他地方过来的铃月轻喊我,便与南姑相互搀扶着跟着凝香入府。
刚踏入门槛,我回头望去,神川和澜喻及那众官员交谈着往不远处停靠的一辆马车走去。
“身体恢复的如何了?”我偏头问身子不怎么利落的鬼,那次刘侍卫长给了他重创。
“多劳公主挂心,已经无碍。”
“那玉麒城可有什么消息?”踏过府门,便又是一条幽静绿树成荫的青石板小路,踩在上面,有股舒适的感觉。
“皇上昨日里,驾崩了,病逝。”鬼略微停顿,终究说出来。
我停下步伐,怔怔地望着远方的道路,玉橙临死了,不问自答:“玉彻泽坐上了那个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