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丝,脸颊上还泛着淡淡的红晕,与平日里那个甜美温柔师姐判若两人。
杨景还是第一次见她这副模样,心中不禁有些疑惑,师姐这是怎么了?
他放轻脚步走过去,轻声问道:“凝香师姐,师父在吗?我来对练了。”
“呀!”
孙凝香被这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一跳,手里的树枝啪嗒掉在地上。
她猛地扭头,看到杨景站在面前,脸上的红晕瞬间变得滚烫,像染上了胭脂一般。
“杨————杨景师弟。”
她慌忙低下头,眼神躲闪着不敢看他,声音细得象蚊子叫,手指下意识地绞着衣角。
想起上午父亲说的那番话,她的心就跳得象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尤其是在杨景清澈的目光注视下,更是觉得脸颊烧得厉害,连耳根都红透了。
“我————我爹应该在书房。”孙凝香匆匆说完,便猛地站起身,几乎是小跑着冲进了自己的房间,砰地一声关上了门,仿佛身后有什么东西在追她似的。
杨景站在原地,看着紧闭的房门,脸上满是不解。
今天的师姐,好象————有点奇怪?
他挠了挠头,想不明白哪里不对劲。
杨景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指尖触到刚练拳留下的薄汗。
他自忖长相虽不算顶尖,却也周正,杨老爷子年轻时是十里八乡有名的俊后生,父母相貌也不差,遗传到他身上,眉眼清秀,鼻梁挺直,只是常年练武晒出了健康的肤色,添了几分硬朗。
“难道是汗没擦干净,看着狼狈?”
他小声嘀咕,摇了摇头,将这点疑惑抛到脑后。
师姐许是有什么烦心事,还是先找师父对练要紧。
刚转身朝书房走了两步,便见孙庸从书房里推门出来。
他穿着一身宽松的练功服,手里还捏着两颗油光锃亮的铁球,慢悠悠转着,目光落在杨景身上,带着几分审视。
“来了?”孙庸笑了笑,语气随意,“正好,让为师看看你现在的斤两。两门武学都练到暗劲,若是再沉淀些时日,内劲的雄浑程度,怕是都能比得上刚突破化劲的武师了。”
他顿了顿,话锋一转道:“当然,这只是量上的比较,质上还差得远。化劲内劲可淬炼肉身、高强度透体伤敌,不是暗劲能比的。”
杨景心中一凛,随即涌起强烈的期待。
这是他第一次与化劲强者交手,当即收敛起杂念,沉声道:“请师父指点。
孙庸走到内院中央的空地上,将铁球揣回兜里,活动了下手腕:“不用拘谨,尽管全力出手。放心,不是为师看不起你,你现在的这点本事还伤不到为师这把老骨头。”
杨景深吸一口气,双脚微分,摆出崩山拳的起手式。
他看着师父从容的模样,心里还是有些顾虑,师父毕竟年纪大了,若是自己失手————
尤豫间,他率先踏出一步,右拳裹挟着暗劲,朝着孙庸肩头打去。
这一拳只用了七成力,留了三分馀地。
孙庸见状,不闪不避,只是随意地抬起右掌,掌心迎着拳风,看似轻飘飘地一挡。
“嘭!”
拳掌相交,杨景只觉一股看似柔和却坚韧无比的力道涌来,自己的拳劲仿佛打在了棉花上,刚猛的暗劲瞬间被卸去大半,馀下的力道也被巧妙地引偏,擦着孙庸的肩头落空。
“力道还不够,放不开手脚。”孙庸淡淡开口,掌势未收,“再来。”
杨景心中剧震。
方才那一掌,看似平平无奇,却蕴含着难以言喻的玄妙。
师父的手掌触碰到他拳头的瞬间,他能清淅地感觉到一股细腻的劲力在掌心流转,如同水流般缠绕、引导,将自己的暗劲轻松化解。
这绝非蛮力,而是对力道的极致掌控,这就是化劲吗?
他终于明白,自己还是低估了化劲强者的实力,更遑论师父这等浸淫化劲多年的老江湖。
“那弟子就献丑了!”
杨景不再留手,眼中精光一闪,身形陡然加快。
崩山拳的刚猛、惊涛腿的迅疾在他身上交织,时而拳风如岳,时而腿影如涛,巨量暗劲毫无保留地爆发出来,卷起地上的残雪,朝着孙庸猛攻而去。
孙庸依旧站在原地,只凭单掌防御。
无论杨景的拳腿有多快、多猛,他的手掌总能恰到好处地出现在最关键的位置,或拍、或按、或拨,将所有攻势一一化解。
掌风过处,仿佛有一层无形的气劲萦绕,杨景的暗劲根本无法近身。
杨景越打越是心惊,也越打越是兴奋。
他能清淅地感受到师父掌法中蕴含的化劲玄妙,那是一种将内劲运转到极致的境界,看似柔和,实则无坚不摧,每一次触碰,都能让他对劲的理解更深一分。
内院的积雪被拳风腿影搅得纷飞,两人一攻一守,身影在白雪中交错,构成一幅奇特的画面。
杨景的攻势越来越凌厉,而孙庸始终气定神闲,仿佛在引导着他,一步步触摸化劲的门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