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静谧房间内。
带吴晟和王雨荷进来的那名严肃中年男子,正躬身站在房间中央。在他前方,一张宽大的、由不知名黑色金属制成的座椅背对着他,座椅高耸,将坐着的人完全隐藏在阴影之中,只能看到一个模糊而威严的轮廓。
“大人,那二人已带入城中,暂时安置在‘观廊’。” 中年男子沉声汇报,“属下已初步查验过他们持有的信物,确为逍遥虚玄玑道人所留的‘云篆隐迹术’,作保推荐他们前来我偃甲玄枢城。玄玑道人据信已于数年前仙逝。”
阴影中的身影沉默了片刻,一个略显低沉、分辨不出年龄性别、仿佛带着金属摩擦质感的声音缓缓响起:“逍遥虚玄玑老儿哼,死了还不安生。” 声音里听不出多少对故人逝去的伤感,更像是一种对麻烦事的冷漠评价。
“既有逍遥虚的举荐信,玄玑老儿的面子,按规矩,倒也不能直接拒之门外。” 阴影中的人话锋一转,语气陡然变得锐利如刀,“但,不可大意。玄玑老儿狡猾得很,他推荐的人,未必没有别的牵扯。尤其是那个叫吴晟的小子。”
“大人的意思是?”
“一者,派人去试一试他们的身手、实力深浅。特别是那名女子,我要知道他究竟有几斤几两,是徒有其表,还是真有所持。就用‘丙字七号’测试场,放两只‘巡山铁狰’试试水,注意控制力度,别弄死了,但也不必留情。” 阴影中的人下令干脆利落。
“是。属下立刻安排。” 中年男子应道。
“二者,” 阴影中人的声音更冷了几分,“旁敲侧击,打探清楚他们的真实来历,尤其是家族渊源。玄玑老儿的纸条上或许只写了东齐,但东齐那么大我要知道,他们是不是真的来自那个地方,那个家族。”
中年男子似乎有些犹豫:“大人,若他们真的与那个家族有关,我们该如何处置?毕竟有逍遥虚的举荐信”
“处置?” 阴影中的人发出一声短促而冰冷的嗤笑,打断了中年男子的话,那声音中的恨意与杀机即使隔着阴影也清晰可辨,“格杀勿论!”
中年男子身躯微微一震:“杀了?!这怕是不妥吧?毕竟来者是客,又有玄玑道人作保,直接斩杀,恐伤及与逍遥虚的和气,也有违我偃甲玄枢城待客之道。依属下看,若真有问题,驱逐便是”
“驱逐?呵” 阴影中的人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语气陡然拔高,带着一种积压了无数岁月的暴怒与森寒,“你给本座搞清楚!我们偃甲玄枢城一脉,与东海之畔那个藏头露尾、数典忘祖的无耻家族,在七千年前,就已经是不死不休的关系!血海深仇,不共戴天!你以为这是简单的理念不合?这是延绵了数十代的仇恨,是刻在传承记忆里的耻辱与杀戮!”
他的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却又强行压抑着,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那个家族,表面上道貌岸然,恪守古礼,实则厚颜无耻,下三滥到了极致!背信弃义,窃取传承,暗施毒手什么龌龊事干不出来?对付他们,必须多长几十个心眼,多备一百种手段!宁可错杀,不可错放!若那吴晟真是那个家族的后人,哪怕只有一丝可能,让他活着离开,就是对列祖列宗的背叛,就是对我偃甲玄枢城未来的不负责任!”
房间内一片死寂,只有那阴影中之人因激动而略显粗重的呼吸声,以及空气中几乎凝成实质的冰冷杀意。
中年男子深深低下头,不敢再有任何异议,只是背后的衣衫,已被冷汗微微浸湿。
“属下明白了。这就去安排测试,并加紧调查。” 中年男子声音干涩地应道。
“去吧。记住,我要确凿的证据,也要看到他们真实的底色。” 阴影中的人最后吩咐道,声音重新恢复了那种冰冷的金属质感,仿佛刚才的暴怒从未发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