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时光,在修炼、筹备与暗自期待中悄然流逝。这一日,天色微熹,逍遥虚外围某处不起眼的山道出口,两道人影悄然现身,随即迅速没入苍茫山野之中,正是乔装改扮后的吴晟与王雨荷。
为了尽可能低调,两人不仅收敛了自身属于逍遥虚内虚弟子的精纯灵力波动,更在衣着外貌上做了文章。王雨荷不知从何处弄来了两套据说是东齐国最新流行式样的便服。
然而,这流行二字,此刻在他们身上却显得有些格格不入,甚至怪异。
吴晟看着自己身上这套衣服,眉头从穿上起就没松开过。上衣是类似交领右衽的样式,但领口袖口却镶着色彩对比强烈且图案繁复的皮毛滚边;下身在膝盖以下突然接了一段类似中原女子裙摆的、用硬挺布料撑开的褶皱,上面还绣着不伦不类的草原狼头与中原云纹混合图案。颜色更是难以形容的靛青配赭红,腰间束着一条镶嵌着廉价亮片的宽腰带。
王雨荷那套女装也好不到哪里去。上身是紧窄的短襦,却配了翻毛立领和夸张的铜扣,下身的长裙在裙摆处突兀地拼接了皮革和马鬃装饰,走起路来哗哗作响。发式也弄得不伦不类,梳了双髻,却插着骨簪和色彩鲜艳的绒球。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强行压抑的笑意和浓浓的不适。
“我说雨荷” 吴晟别扭地扯了扯那硬邦邦的领口,低声道,“你有没有觉得,这一路上偶尔遇到的人,看我们的眼神有点怪?不像看普通人,倒像是在看什么奇怪的东西?”
王雨荷也有些底气不足,但仍强撑着世家女的骄傲,微微扬起下巴:“谁知道呢!许是你这衣服太丑了!在我家那边,新潮服饰,可是上流人士才能穿得起的!” 她特意在“新潮”二字上加重了语气。
吴晟差点翻个白眼:“得得得!知道了!知道了!你们东齐上流人士的品味还真是独特。反正这种衣服,我这辈子是打死也不会再穿第二次了!也不知怎的,一看到这衣服,我心里就莫名其妙窝着一团火,烦躁得很!” 他这莫名的烦躁,或许不仅仅是因为衣服丑,更因为这服饰背后所代表的、东齐国那种盲目混杂、不伦不类的变革风气,隐隐刺痛了他内心某些坚持。
王雨荷自知理亏,哼了一声,不再争论,加快脚步向前走去。
两人一路小心避开主要道路,专挑偏僻小径,朝着记忆中玄玑道人纸条上记载的第一个方位前进。数日后,他们逐渐接近了一片被称为“恶渊晦域”的险恶地带。这里是进出逍遥虚势力范围的重要通道之一,地势复杂,灵气紊乱,常年笼罩着淡淡的灰黑色瘴气,乃是兵家必争、也是盗匪与魔道修士喜欢出没之地。
然而,与两年前吴晟初入逍遥虚途经此地时相比,眼前的景象已然截然不同!
往日虽然危险,但还算自由往来的区域,如今竟被严密管制起来。远远望去,可见简易却功能齐全的哨卡、营垒依地形而建,飘扬的旗帜上刻画着狰狞的鬼首图案——正是天冥殿的标志!
空气中弥漫着肃杀与紧张的气息。低空处,竟有十二名修为至少在玄丹凝神期以上的天冥殿修士,脚踏飞剑或御使法器,结成巡逻队形,目光如鹰隼般扫视着下方每一寸土地和过往的每一个人影。地面上,通往哨卡的主路两旁,每隔数丈便有全副武装、气息精悍的士兵持戈而立,数量不下数十人,眼神冰冷,充满戒备。
而在哨卡本身,设下了数道简易的检测阵法,十三名身着统一黑袍、气息更为深沉的天冥殿修士,正一丝不苟地对所有试图通过的人进行盘查,问话、检查随身物品、探测修为,程序严密,毫无通融之色。
吴晟与王雨荷对视一眼,心中凛然。天冥殿对逍遥虚方向的封锁,竟然严密到了如此地步!这绝不仅仅是防备,更像是一种高压控制。
事已至此,退缩反而可疑。两人定了定神,尽量让表情显得自然,低着头,朝着哨卡走去。
排队等候的过程缓慢而压抑。终于轮到他们。
一名面容冷硬、眼神锐利如刀的天冥殿修士抬起眼皮,扫了他们一眼,目光在王雨荷那身“独特”的服饰上略微停顿,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愕然与鄙夷,随即用公式化的冰冷语气问道:
“关系?来自哪里?去往何处?与逍遥虚有无瓜葛关联?如实交代!”
王雨荷上前半步,微微低头,用刻意改变得稍显柔弱的声线答道:“回禀大人,我二人是夫妻。” 她说到“夫妻”二字时,脸颊微不可查地红了一下,但掩饰得很好。“此番是去往前赵国境内,探望我娘家父母。我们来自东齐国。只是路过贵宝地,还望行个方便。”
站在她侧后方的吴晟,听到“夫妻”二字,嘴角肌肉狠狠抽搐了一下,差点没忍住笑出声,连忙低下头,装作拘谨害怕的样子。
那问话的修士显然对“东齐国”这个答案并不意外,或许近来从那里流散出来的人不少。他的注意力更多被王雨荷的衣着吸引,竟忍不住撇了撇嘴,对着旁边另一名修士低声评价道:“啧,东齐蛮子你看这身打扮,人不人,鬼不鬼的!听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