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六郎心安了一些,他道:“我听姐的,可万一……我是说万一,姐你只管派人将我接回来,我绝无怨言。”
“收拾吧,看看还缺什么东西,趁着还早尽快让人去东市备齐了。”元扶妤叮嘱完,对捧着锦盒的锦书招了招手。
锦书捧着盒子快步上前,将盒子递给崔六郎。
“这里有一块砚台和一支笔,是贺你通过了佘先生的考核,还有些散碎银子,虽说你同佘先生一同去招隐山后,怕没机会使银子,但托伺候佘先生的仆从在下山采买日用时,替你捎带一些东西是可以的。”
“哎呀,我怎么没想到。”崔五娘敲了下脑袋,“我还以为我准备的很齐全呢,还是阿姐心细。”
“姐,我多嘴问一句,你从前在太清那个小地方,成日也不出远门,怎么好像对佘先生和招隐山很了解似的?”崔六郎在元扶妤身边坐下,“你是不是,以前偷偷瞒着母亲……在校事府的人掩护下,偷偷溜去招隐山读书了?”
元扶妤抬手在崔六郎脑门上敲了一下:“一天脑子里想什么呢?”
元扶妤当真是在招隐山读过书,否则也不会让崔六郎去。
佘先生是有大才的,年轻时曾在元府教过元扶妤的兄长和元家其他子嗣,后来也教过元扶妤和元云岳。
只是,佘先生带元扶妤和元云岳回招隐山读书时,元扶妤放心不下元扶苎,十分不够义气的将元云岳丢在招隐山回元府了。
“佘先生年纪大了,而且脾气有些古怪,但博古通今,满腹经纶,你对待佘先生要恭敬些。”元扶妤叮嘱崔六郎,“切莫忤逆。”
“姐姐放心,我记得了。”崔六郎道。
连他这个商户都收,这佘先生脾气古怪些也不足为奇。
“佘先生座下如今只有两个弟子,另外两位虽然都出自大姓,但都是远枝,你不必因为商户身份便自觉低人一等,自然了你商户的身份也不要透露,防人之心不可无。”元扶妤抬手拍了拍盒子,“你新的身份户籍,已办妥当,都放在里面。记住……去了招隐山,你就是崔氏远枝一脉的子嗣。”
提起这个,崔六郎手心就汗津津的:“姐你放心,该背下来的我都背熟了,绝不会露馅,即便是露馅了,我也绝不连累家中。”
“明日一早,我便不送你了。”元扶妤起身,“好生跟着佘先生学习,佘先生说你读书天赋一般,悟性勉勉强强,实则已经是在夸赞你了,别浪费了读书的天赋。”
“知道了。”崔六郎应声。
元扶妤看向崔五娘:“日后若遇到这种我被请走的情况,不要乱了方寸,好好守在家中。”
崔五娘想起上次被人抓走的事情心有余悸,点了点头:“我就是担心阿姐关心则乱了,以后一定会从容应对,免得给阿姐添麻烦。”
今日崔五娘回来后,黄妈妈已经说过她了。
黄妈妈说,虽然四姑娘瞧着面冷,可确实真真儿救过崔五娘的命的,而且四姑娘是个有大本事的人,崔五娘只要做好四姑娘吩咐的事情,就算不给四姑娘添乱了。
元扶妤见崔五娘耷拉着脑袋的模样,抬手拍了拍崔五娘的脑袋,带锦书回了自己院子。
“姑娘,魏娘子让老奴将这个给姑娘带来,还叮嘱务必要交到姑娘的手中。”崔家管事手中抱着个小锦盒追上元扶妤,气喘吁吁将锦盒捧给锦书。
“魏娘子什么时候来的?”元扶妤问。
“就是姑娘被大理寺的人请走不久后。”管事答道。
以前魏娘子来过崔家,管事只知道原本替他们姑娘管理琼玉楼的魏娘子回了虔诚虔大人的后宅,想着自家姑娘和魏娘子有些交情,便将信给元扶妤带了回来。
元扶妤看着那锦盒不语。
锦书将锦盒打开,里面就放着一封信。
“这也值得她装一个锦盒里面。”锦书取蜡封好的信瞧了瞧。
回到屋内,元扶妤立在盆架前洗手,命锦书拆了信念。
听完,元扶妤用帕子擦了擦手。
她去大理寺后不久这封信送到崔家,这虔诚和魏娘子两口子,是被翟鹤鸣排除在外不知道翟鹤鸣的行动,想擅自为翟鹤鸣除去她这个隐患。
还是……这是翟鹤鸣的另一个安排,若无法将她扣在大理寺,便设局杀她?
若翟鹤鸣真是如元扶妤猜测的那般打算矫诏叛乱,这个时候要了她的命,只会让余云燕他们警惕。
“魏娘子说若姑娘对晋风楼有顾虑,也可在咱们琼玉楼宴请姑娘,姑娘明日去见吗?”锦书谨慎道,“这魏娘子是虔诚的爱人,会不会是虔诚想讨好翟国舅,设局害姑娘?”
魏娘子在信中说,她知道翟国舅为什么想要元扶妤的性命,请元扶妤一叙,晋风楼与琼玉楼皆可。
“说可在琼玉楼设宴,就是为了让我放下戒心,不去倒显得我怕了似的,我也想知道他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元扶妤随手将帕子丢回铜盆中,一边往内室走,一边问锦书,“今日你回来,我还未曾来得及问你一件事,翟家那两个死士你是怎么处置的?”
锦书颇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