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大宝的尾巴大,就被流浪狗咬穿了半边身体,得了疯病。
后来她见它被兽医拖去安乐死,还有那么一点点伤心。
……老婆此刻看他的眼神,就像在看那只小狐狸。
畏惧?却又怜悯?
顾芝隐隐感觉这走向不妙。
“陈同学,如果你……”
“我知道。顾……先生。当年的事,是我误会了你。对不起。”
躲在被子里,陈千景嗡嗡道:“不管如何,我想我自己不会违背底线,和一个道德低劣的跟踪偷拍狂结婚。昨天晚上……不,十年前的那件事,应该是个误会。你在未来向我解释清楚了,对吗?”
顾芝:“……”
不。
没有。
因为根本没找到解释误会的时机——你从没把我和十七岁时见到的那个“顾芝”联系在一起。
……数年前只听过两耳朵的陌生名字,怎么可能在数年后记起。
二十四岁的你早就把高中时代匆匆瞥见的眼镜小孩抛之脑后,那个曾把你吓哭的晚上在十年的跨度里已经不值一提,你根本没想起来我是哪号人物,第一次正式和我见面时愣了半天,也只是哈哈尬笑说“好巧哦你和我前任一个姓”……后来知道他和顾锦宸是兄弟,也没有记起,当年和他在小巷、在玄关见过面……
这是老婆的优点。
会给她带来负面想法的、产生不好影响的、让她生理不适的那些人或事或相关物——她会巧妙地模糊细节,然后随着时间的流逝,统统忘记全部内容,成功保全一个快乐无阴影的自己。
结婚后,她还屡次兴致勃勃地追问他,有没有读书时的照片,哎呀我上高中的时候你还在上初中吧,那时是什么样的,是不是风靡校园、阳光帅气、堪比星星上的小王子——
顾芝只好点头,微笑,不断点头微笑,表示自己上学时的确很帅气大方很受欢迎,至于具体的毕业照?搬家丢了,跟他没关系。
——不。
他当然不能讲出这些实情。
顾芝看着十七岁的、在“昨夜”才第一次见过自己的陈千景。
“对。那是个误会。我从没有偷拍过你。”
陈千景大松一口气。
“那你也没有跟踪过我?尾随我整整一个星期的视线不是你?对吗?”
顾芝:“……”
对着二十七岁的老婆表演暖男、不断撒谎已经成了生活惯例,他连睡觉睡到一半被老婆叫醒都能自然挂上温暖的假笑了,可十七岁的她投来那么单纯又期待的视线,他实在是……
顾芝又转了转无名指的戒指。
“没错。”
这不算说谎。
因为他不只尾随了她区区一个星期。
顾芝垂下眼,口吻愈发轻松、随意:“你怎么会和那种烂人结婚呢,陈同学?不管过去多少年,这点你不会变,请放心。”
陈千景彻底放了心。
“我知道……我就知道……我刚才就想过了,唯一能让我违背这种道德底线和一个跟踪狂结婚的原因只有‘奶奶重病你威逼利诱和我达成交易’……但奶奶她在电话里听上去很健康,你又说我很有钱,让奶奶住在大别墅里,我们俩之间是我养你……”
他是个戴着眼镜的研究员,买电脑买书都要刷老婆的卡,没钱没势力,威逼利诱显然不成立。
既然不是强迫,她会点头和顾锦宸的弟弟结婚,就是别的原因。
譬如……
“顾锦宸早就过世了,对吗?”
顾芝眨眨眼。
总算,将近一天一夜的心力交瘁后,她提起了一个令他真正愉悦的话题。
不管是14岁还是24岁,假设“顾锦宸死透了”,总能令他拥有好心情。
可正当顾芝要愉快表达“他死得特别干净”,陈千景又紧跟着追问:“我们——所以我和你——顾锦宸的女朋友和他的弟弟——是不是因为共同缅怀他的离世,才聚在一起结婚,相互扶持的?就像电视剧里那种遗孀和小叔?”
她双颊微红,兴奋又忐忑。
“我就知道,你们当年——兄弟之间闹得那么激烈,还有一种我无法轻易插入、询问的古怪气氛——其实骨子里,你很在意顾锦宸,也很憧憬兄长,对吧?所以你才会那么计较他的身高,要和他攀比,还反复提及他种的花——”
她摸了摸脸,隐隐有点不好意思。
“……未来又,又和我结婚,这都是因为顾锦宸早早去世,你想照顾好他的女朋友我,以此抒发未能表明的兄弟之情。我懂的。”
顾芝:“……”
顾芝两眼一黑,差点没把手里的硬装书掐碎。
高中生的脑洞,他承受不起。
……她上高中时不老老实实听课背书,私底下都看了些什么玩意!那些漫画小说里是怎么混入这种叔嫂文学的!!
难怪刚才团在被窝里哆哆嗦嗦的,又没有再对我施加过分的语言攻击……原来是编排出了一场爱在心口难开的兄弟叔嫂伦理大戏,她一边觉得不对劲很害怕一边又有点紧张很好奇,这才会抖成那个样……
不行。
“缅怀”和“顾锦宸”这两个